曾大婶的丈夫曾老爹于几年前过世,他们家就只有母子俩相依为命,因此也有足够多空闲的屋子收容他们主仆二人。
曾大婶有庄户人特有的直爽淳朴,又想着苏谨晨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居然能背着身负重伤的大男人在荒山里熬上一夜,对她不自觉也多了几分喜爱同情,遂满脸欢喜地拉着苏谨晨的手道,她跟陈逸斐大可以拿这里当自己家一样,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她巴不得在儿子出门打猎的时候家里能有个人陪她说说话。
苏谨晨含笑听着,客气地点头——不管怎么样,现在他们总算找到了个落脚的地方,虽说与外界通讯困难了些,不过有了这家人的好心相助,相信陈逸斐也会慢慢康复起来……到时候一切也都会跟着好起来。
昨天在生死关头,她既打定了主意从此不论发生任何事,都要跟陈逸斐在一起,此时两人既获了救,心中不觉比前些日子一直纠结在不得不与他分离的痛苦中还要高兴快活上几分。只不过那叫曾大川的猎人迟迟未回,让她心中平添了几分忐忑。
一碗粥下肚,身上总算有了些力气。
曾大婶麻利地接过苏谨晨手里的空碗,好心催促道,“你这烧还没退,也得多休息。我瞧你们少爷一时半刻也醒不了,便是有什么事儿还有我呢,你且赶紧躺着歇一会儿吧。养好了身子要紧。”
苏谨晨看了看外面万里无云的天色,期期艾艾道,“曾大婶,不知……不知恩公他——”
曾大婶“噗嗤”一声笑出来,“什么‘恩公’不‘恩公’的,听着怪别扭得慌。你只跟着我一块叫他大川得了。”因又问道,“你是想问他啥时候回来,是吧?”
苏谨晨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看曾……曾大哥出去也好一阵子了——”先前不是说那草药长在悬崖峭壁上,想也知道一定极难采,也不知……
曾大婶往屋外头瞅了瞅,想了想不由点点头,“也是……确实出去不少时候了,”她说着站起身,对苏谨晨和善地笑了笑,扯着大嗓门,爽快道,“你先别着急,我这就出去看看——”倒是半点都不见担心。
她话音未落,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咣咣当当的声音,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背着篓子从大门进来。
“阿娘!阿娘!我回来了!”
曾大婶一乐,还来不及说话,就见苏谨晨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