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矢连弩。”陈逸斐脸色一变。
苏谨晨一愣,只觉得这名字十分耳熟,从前似乎在书中看过——据说是一种威力极大的武器,一次能同时发射五箭,却较寻常兵器更易携带操作。
“你可会骑马?”她心里正胡乱想着,却听他忽然在耳边问道。
苏谨晨微微怔了怔,犹豫道,“从前倒是学过……”
他何尝听不出她语气中的迟疑,可望着前面渐成弱势的阵势,只得咬了咬牙道,“他们手中虽有五氏连弩,但想来使用并不娴熟,彼此间配合亦不甚默契,否则也不可能到这时候才出来射杀我们……待会你且跟上我——西南角攻势最弱,我们骑马冲出去。”说话之间,苏谨晨手里已经被他塞进一把匕首。
“可……可刚才那些马贼——”
他点点头,“无论如何,咱们现在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一搏。”
苏谨晨点点头,“是,我知道了。”
“这次是我连累你了。”他声音一沉,脸上却并无惧意,只低着头,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生死一线——你我若是不幸被俘,只怕……”他声音不由顿住。
少女颤抖的睫毛如蝴蝶忽闪着羽翼,那双黑珍珠般明亮的大眼睛更因为紧张而变得异常深邃晶莹。
要是真的被俘,他固然难逃一死,而她——
他抱住她的手蓦地收紧,哑声问,“你……怕不怕?”
苏谨晨握紧手里的匕首,轻轻摇了摇头。
在这样性命攸关的关头,她忽然觉得……自己从前跟陈逸斐那些事儿,在彼此的生死面前,根本渺小得不值一提。
生不能同衾,死却能同穴,对她而言,又未尝不是种幸运。
她仰起脸,目光温柔却坚定看着他,“您放心吧,要是……要是奴婢不小心落到歹人手里……”揽在他腰间的小手抖个不停,少女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一丝清浅的笑容,“便用爷给的这把匕首自裁——奴婢既是爷的人,就不会再让他人染指……爷放心就是。”
他神色一凛,嘴唇翕了翕,已到嘴边的话却默默咽了回去。
现在生死未卜,说什么都是空话。
“这次若能大难不死——”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说完忽然护着她站起身,“程毅掩护!”
“是!”程毅几人立时围了过来,手势示意分布在马车四周的侍卫保护陈逸斐突围。
陈逸斐拉着苏谨晨下了马车,又迅速地扶她上马。
自己也拉过一匹骏马一跃而上。
地上到处都是侍卫的尸体,还有些尚有气息的,身上腿上也都受了多处箭伤,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