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瑜眉头不安地皱紧——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个不近女色的二堂弟会独独对她情有所钟……这样的女人,又有哪个男人会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呢?
陈思瑜脸上不觉更冷了几分。
苏谨晨艰难地走回到岸边。她的裙子缠在腿上,再要上来有些艰难,也好在姜杏芳一早让她跟沈舜英的两个丫头过去搀扶,这才好不容易上了岸。
姜杏芳忙让茗儿给苏谨晨把斗篷披上。
苏谨晨朝她们感激地笑了笑,垂首走到廖燕婉跟前。
“婉……婉小姐……您的手串……”少女小脸冻得苍白,牙齿打着颤,颤巍巍地把被湖水洗涤过的红珊瑚手串双手捧上。
那珠子上还有未干的水迹。被太阳光一照,每颗珊瑚珠都亮晶晶水盈盈的,衬着少女如羊脂玉般细嫩柔软的小手,竟是极美丽鲜明。
……廖燕婉拿帕子轻掩了掩嘴角,娇笑道,“真是有劳若薰姑娘了。”却并不伸手来接。
苏谨晨狼狈地弓身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有廖燕婉的丫头巧月上前用帕子把手串包了起来。
“下次可要当心些,别再弄丢了。”陈思瑜温声叮嘱道。
“哎呀,我知道啦大表姐。”廖燕婉撒娇道,“人家刚才又不是故意的。”她说着亲密地挽起陈思瑜的胳膊,“我记着你们家暖房里开了好些凤仙花来着……横竖现在也没什么兴致了,咱们不如带几位姐姐妹妹去选几盆凤仙染指甲吧。”俨然半个主人的做派。
“你呀。”陈思瑜拍拍廖燕婉的手,宠溺地瞪了她一眼,“几位表妹随我来吧,暖房外头还有个花苑,咱们可以去吃些点心。”
几个女孩连忙笑着应了,纷纷走到陈思瑜身边。
“行了,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你也赶紧回去换身衣裳吧。”陈思瑜扫了扫始终垂首立着的苏谨晨,蹙了蹙眉道。
“是,”苏谨晨福了福身,“……奴婢恭送大小姐……恭送四位表小姐。”
廖燕婉冷冷看了看苏谨晨,随着表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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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自斋里,芷兰一边研磨,一边好奇地看陈逸斐写字。
“关关……在河之洲……女……君子……”芷兰皱了皱眉头,“二少爷这是写的什么呀?”
陈逸斐又好气又好笑地放下笔,“好好的一首《关雎》,偏叫你念的乱七八糟。”
“《关雎》?”芷兰不解道,“《关雎》是什么?”
“是——”陈逸斐一顿,神色忽然有些不太自在,“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因想起来,“你若薰姐姐呢?怎么这时候还没回来?”
“不知道啊,”芷兰撇撇嘴,踮起脚尖朝窗外望了望,“刚茜儿不是说若薰姐姐头疼去药房拿药了么?也不知怎了就用——”芷兰眼前一亮,“咦,我瞧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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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薰姐姐,你回来啦!”茜儿久久不见苏谨晨,心里早就七上八下,有一搭没一搭在院子里浇花。这时候乍见她进了院子,连忙放下水壶兴高采烈迎了过来。
“茜儿,你……你先扶我回去换身……衣裳……”苏谨晨有气无力抓住茜儿的手,牙齿打着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