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斐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云淡风轻道,“你也用不着谢我……我若是早些赶去,你也不至被打得跟个猪头似的。”
苏谨晨闻言微怔。
她自幼就容貌出众,所以与那些总想着如何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的女孩子相比,她对自己的外貌其实是不甚在意的。
可即便如此,此时自心仪的男子口中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来……
苏谨晨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几分。
她自惭形秽地低下头,下意识想收回握上他手掌的手。
陈逸斐却只当未觉察一般,把她反手握住,继续道,“今天这事,本不至闹到这般地步。肯定是有人故意在母亲跟前说了什么,想要混淆视听——”
苏谨晨心念一动。
陈逸斐却忽然微微一顿,不无责备看了她一眼,“再来你也是个蠢的。从前对着我不很是伶牙俐齿么?旁人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这时候就连替自己辩解几句都不会了?就算不会,把这一切往我身上推你总会吧?就那么闷不吭声的挨着,她们不欺负你欺负谁?”他越说越觉得火大,尤其想起刚才在院子里扶起她时,怀里那具几乎没有任何温度的冰冷娇躯……握着她的手掌也忍不住用了些力气。
苏谨晨吃疼地蹙了蹙眉头。
“我、我知道您也有些生气……所以才不敢牵扯您进来……”她沉默了一会,才期期艾艾解释道。“毕竟……确实是我有错在先……”
“所以现在被打了一顿,心里就觉着坦荡舒畅了?”他又好气又好笑,“也好在只是挨了几巴掌,若是跪得再久一些,只怕这两条膝盖都要作废……到时一个天残一个地缺,是要你照顾我还是我照顾你?”
苏谨晨为难地抿了抿唇,小声道,“就算没了奴婢……您也总还有的是人可用的。”
他斜睨,只佯装不悦道,“你刚才说什么?”
苏谨晨连忙摇头,瞪着大眼睛满脸无辜道,“没……奴婢没说什么。”
他却不依不饶,只不客气地凑过唇去。
苏谨晨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躲闪,
“做什么?”他故意板起脸唬她。
“您……刚才还说我像猪头来着……”她撇了撇嘴,委屈道。
猪头你还亲!!
竟是生气了……
他沉沉笑出声,“便是猪头,也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猪头了罢……”
下一刻,微凉的薄唇覆上那抹嫣红。
屋外阳光明媚,树影斑驳。
屋内轻烟暖香,唇齿相依。
他想,往后他一定要把她好好护在身后,再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分毫——谁也不能。
她想,他对她再好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由着陈逸鸿信口雌黄,任她百口莫辩……
还好她从来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废物。
今天她受到的羞辱,来日定要诬她辱她之人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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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腾下来,虽被他占去不少便宜,但总算是勉强把药膏抹好。
那药效发作极快,才不过片刻功夫,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顿时减轻了大半。
恰在其时,小丫头也把陈逸斐先前未喝的药重新熬了一份送上来。
苏谨晨忙过去接了,要喂他喝。
陈逸斐冷眼扫过她不太利落的走姿……先前还不曾细想,只觉她是太外冻得太久,这才行动不便,如今看来……
他眸色微微一闪,随手接过碗来,“你脚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