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斐扶着苏谨晨又静静站了一会儿,直到她身上没那么冷了,才淡淡开口道,“李嬷嬷,若薰冻僵了,怕是走不了,劳烦您老人家背她回去。”
李嬷嬷目瞪口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期期艾艾道,“爷……爷,这个……老奴……”
“怎么?”陈逸斐凉凉看过来,“不成么?”他笑了笑,忽然脸色一沉,“还是说嬷嬷在这府里待得久了,如今也托了大,只除了母亲,旁人都支使不动你了?”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李嬷嬷心知陈逸斐是在借题发挥,此时稍有个差池还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事儿来,只得强压下满腔怒火,咬了咬牙,走到苏谨晨跟前,俯下身道,“还请姑娘上来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走。”苏谨晨说着,求助似的看看陈逸斐。
“听话,让她送你回去。”陈逸斐握着她冰冷的手揉了揉,“回去等我。”说着,还小心翼翼地朝她拢在一起的小手里呵了几口热气。
一直强忍的泪水瞬时间涌上眼底……苏谨晨局促地垂下眼睛,只默默点了点头。
眼见着李嬷嬷狼狈地背起苏谨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院子——
陈逸斐眸色一黯,只紧盯着先前行刑的婢女道,“说吧,刚才屋里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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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一早就有丫头进屋禀告,陈逸斐兄弟进屋时,二夫人已在喝着茶等他们。
“儿子给母亲请安。”
“小侄给二伯母请安。”两人上前作揖道。
陈逸斐因右臂受伤,也只是象征性地给母亲行了个礼。
二夫人笑着受了他们的礼,又让丫头给少爷们看座倒茶,“你们两兄弟怎么一同过来了?”
“我……是在路上遇着二哥,说要来给二伯母问安,便跟着一起来了。”
二夫人笑着点头,忍不住感慨,“都说孩子见风就长,果真是不差的……庭哥儿回来这才几天的光景,眼瞅着就又比前几日高了些似的。”
一旁的韩嬷嬷忙笑着附和,“可不就是说么……四少爷长得也好。刚才那么打眼一看,老奴还寻思是自己花了眼,瞧见两个二少爷呢。”
陈逸斐只淡淡挽唇,修长的指尖在茶碗上轻轻摩挲。
母亲自然还有下文……
果然二夫人笑了笑,又道,“别的倒也好说,偏这两孩子自幼就在一块,连那习惯喜好也都大差不差。”二夫人因笑着看向他,“我记着早上六七年,府里但凡是做新衣裳,必得比着斐哥儿的款式花样给我们四少爷做件一模一样的,你自己还记着不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