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要这时候出门?”苏瑾晨奇怪地问出去备轿的青岩。这才回来多一会儿……椅子都还没坐热呢……就又要出去。
“可不是?”青岩不以为然地朝陈逸斐寝室的方向撇撇嘴,“原是说不去的,谁知怎么又临时改了主意……”
苏瑾晨点点头。她也觉得陈逸斐今天好像怪怪的……
“我知道了。”最后她只是温柔地朝青岩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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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一顶便轿停在了芙蓉斜巷一雕梁画栋之前。
“爷,到了。”机灵的少年躬身上前掀起轿帘。
轿中走出一玉树兰芝的青年公子。
“爷……咱们真要进去?”青岩低声问道。
“自然要去。”陈逸斐淡然一笑,抬眼看了看牌匾上几个金灿灿的大字,“都说这绮云堂是京城一绝,权当是去开开眼了。”
“也不知这顾大人安的什么心,独独就选了这么个地方,”青岩一边走一边小声抱怨,“不知道的,还以为爷也跟他们一样男女通吃呢!”
陈逸斐脚步一顿,不由冷冷回头瞥了他一眼。
青岩自知自己又多话了,索性朝他做了个鬼脸,再不敢胡说八道。
绮云堂的生意很是红火,隔着一道道木门,都能听见里面的吹拉弹唱声,甚至……还隐约有些不太和谐的动静传出来。
走了没几步,青岩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陈逸斐倒是一脸坦然。
因本朝严禁官员狎妓,一经查出,轻者杖责一百,重者罢官免职,永不录用,是以像这样的像姑堂子在权贵高官之中颇为吃香。
而绮云堂,则可算得上个中翘楚。
这里是顾大人名下一处暗产,平日多用来招待王孙公子,达官贵人。坊中像姑多是些十五六岁,容貌俊美清秀的少年,他们由专人授以琴棋书画,并进行各种近乎严酷的形体训练,身姿之轻盈,体态之婀娜,风情之卓绝,不下女子。
却说陈逸斐今日收了同僚顾大人的帖子,本是打算随便寻个由头推拒,却不想自己兴致勃勃买回去的礼物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先吃了瘪……
与其在家里看苏瑾晨那低眉顺目,恭敬疏离的模样……还不如来这里跟同僚喝上几杯——身在名利场,总有些人,有些事,是不得不应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