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房里几时多了这么个大丫头,怎么连我都不知道?”
陈逸斐忙站起身,低着头毕恭毕敬道,“不敢欺瞒母亲,这事儿……儿子也是今天回府才刚知晓。”
二夫人一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夫人面色稍缓,诧异问道,“今日你祖母说的时候我就觉着有些蹊跷……”说着又伸手指了指杌子,示意他坐下。
母亲对苏谨晨的态度从她刚才跟三婶说话的态度中可见一斑,自己若是处理得不好,只怕将来苏谨晨很难再入母亲法眼……
可却他希望……母亲可以喜欢她。
究其原因,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事大约要从四五个月前说起……”他端正地坐定,略沉吟了一下,“有日/我在归家途中,偶遇一个昏倒在路边的少女……”
陈逸斐常年审讯犯人,深知一件事用不同的说法就会有不同的效果,更知道真话中掺杂多少水分才能让听者深信不疑,于是他把这几个月苏谨晨的经历毫不隐瞒地叙述了一遍,只是其间却不动声色地把苏谨晨从一个流落青楼的罪臣之女巧妙地换成是父母双亡,被虎狼兄长逐出家门的可怜孤女。更把两人昨晚……一笔带过,只愤愤地细数陈逸鸿欺凌弱女的种种丑态恶行。
……二夫人听后很是唏嘘。
“鸿哥儿这次也太胡闹了!”二夫人叹了口气,“从前也没觉着他是这么没分寸的孩子……”
陈逸斐冷冷笑了一声,“早几年他跟逸庭在溪山书院求学,便是想闹也闹不出什么。近来祖母垂怜,执意留了他在家塾中读书——他本就不是什么勤奋刻苦之辈,现下跟族中那些不成器的子弟混得越发熟稔,整日吃喝嫖赌,无所不至,学业不见他有半点长进,却把些纨绔子弟的奢豪习气学了个十足!饶是闹出这样的丑事,祖母不但不罚,反还想着为他遮掩开脱……”
二夫人闻言不由瞪了他一眼,“瞧你这孩子说话……竟是连你祖母都怪上了。”
陈逸斐心知失言,只低声道,“儿子也只有在母亲跟前才敢这般口无遮拦。”
“你明白就好。”二夫人点点头,不免责怪道,“你也别净说别人的不是,这事闹到今天这地步,你自己何尝没有一点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