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的确是盈雪有错在先,不该偷偷换了她的药,可是她的居心也太险恶了……她要是恨我,想我丢丑也就罢了,可这事关系到咱们整个鹂莺馆的姐妹,也关系到秦娘您的名声啊……盈雪实在是气不过,才去找她理论……可她居然还要狡辩,我情急之下跟她吵起来……”杜盈雪说着眼眶红了,可又不敢哭,“秦娘,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您一定要信我……”
秦娘若有所思地听着她的话,脸色也有些阴沉,再看看自始至终沉默不语的苏谨晨——
“若熏,盈雪说的这些可是实情?当真是你在药里动了手脚有意要陷害她?”
苏谨晨这才抬起头。
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此时却蓄满了泪水。
她本就生得清风明月,此时强忍泪意更是惹人怜惜。
她抿了抿唇,低下头,轻声道,“这件事……若不是今天听盈雪姑娘说起……若熏根本一无所知。”声音既轻且软,又带着淡淡的鼻音,让人莫名就动了恻隐。
“那副药方,是若熏祖上留下的……若熏从小吃到大,从没听说过什么癸水早至的说法……”苏谨晨抬起头,似是强忍着委屈道,“我不知道盈雪姑娘是何时开始换的药,可那些药我也吃过,绝对没有问题……”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郑重道,“我的话秦娘如果信不过,也可以叫厨房的青青来问,她都是亲眼看着的……”
秦娘想了想,果真吩咐了个丫头把青青叫过来。
那青青本来就是灶上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如今见着东窗事发,早吓得屁滚尿流,自然是秦娘问什么她说什么,不问的都恨不能全说出来,“是……是盈雪姑娘让我用平日的安神药把若熏姑娘的药换了……我也是听命行事……”
“你可服侍姑娘喝药了?”
“是……几乎每天都是姑娘喝完药我才端了碗回去……”
秦娘挥了挥手,示意丫头带青青下去。
“盈雪,你刚才都听见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我……”杜盈雪难堪地快哭出来。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是这样——难道全是她自己多心,韩若熏真的什么都没做不成?可她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对不起……秦娘……是盈雪错了。”
“你对不住的不是我,是若熏。”秦娘一脸正色。
杜盈雪一怔,可让她给苏谨晨服软……她实在不甘心啊。
“秦娘。”苏谨晨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主动说道,“从我入馆以来,馆中姐妹都待我很好……只是不知为什么……”她说着,眼眶又是一红,“几次得罪盈雪姑娘……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已经受了罚,也付出代价,今天当着秦娘的面,我也想说一句,”她目光诚挚地望向杜盈雪,认真道,“还请盈雪姑娘以后高抬贵手,放我条生路,我只想安安分分地弹琴,真的绝无他想。”
杜盈雪被苏谨晨倒打一耙,一时也是百口莫辩,苦不堪言。
秦娘狠狠剜了杜盈雪一眼,走到苏谨晨身边,拍拍她的手,亲切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性情最是宽厚,今日这事我也会给你个公道,你放心——杜盈雪以后要再敢招惹你,我第一个不饶她。”
苏谨晨红着眼眶乖顺地点了点头,余光扫过对面不知所措的杜盈雪……
想当她的对手——她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