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浅浅的月悄悄挂上中空,映着万里河山的白雪,将夜色照得透明。
安若素奋力挣扎,怎奈这副身体实在是虚弱的可以。两臂被人扣着,手臂内侧传来针刺般的疼痛。“TMD,你们当自己是荣嬷嬷呢?居然敢扎我,放手。”受了针扎,安若素大吼一声,先是挣脱了冰蓝的牵制,脚下一个扫堂腿将冰之撂倒在地,扭起冰之的手腕,瞧见冰之指缝间夹着几根锋利的银针。
“哼!”若素冷哼一声,眉眼凌厉,眸底划过狠扈之色,她安若素什么都吃,唯独不吃亏。掰开冰之的手,迅速抢过银针朝着那女人的肩膀上狠狠刺去。
“啊!”冰之疼得呲牙咧嘴,连连呼痛。
“让你扎我,让你扎我。”扎够了安若素当胸一脚将冰之踢倒在雪里,扬着凶神恶煞的脸奔向一旁傻了眼的冰蓝。
那冰蓝是冰之的亲姐姐,她正想近前帮忙。可她分明发现,月色雪影映照下的冠华公主绝色的姿容,眉眼凌厉,眸底生寒,再不是曾经任她姐妹二人欺负蹂躏的窝囊公主,一时间竟有些胆怯,身子矮了下去。
“你TM也不是好东西。”安若素将银什齐刷刷按进冰蓝的肩膀上,人性生来就有劣根性,特别是中国人骨子里就欺软怕硬,奴颜婢膝。某女的做人原则,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做人时如此,做了新鬼更不能客气。
“啊!”往日趾高气扬的冰蓝在那双恶毒美眸的瞪视下,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手握南夏至高皇权的圣荣皇后一时也惊呆了,她记忆中的冠华,胆小懦弱,连哭都敢大声。怎么喝了鹤顶红,突然间就转了性子?
“素儿,贵客面前不可造次。”圣荣皇后声线华丽,语气里带着不容反驳的命令。
轩王楚清一摇着手里金翅扇,桃花瞳眸闪过苍鹰般的锐利。宫女针扎南夏长公主,身为生母的圣荣皇后居然视而不见,天下竟然会有如此冷血的母亲吗?那他手里的棋子还值钱吗?他继续不动声色用眼角的余光盯着圣荣皇后的眼睛,一缕一丝他抽掉蒙在眸子上虚假的慈爱,看到了她对她的蔑视和冷漠。
楚清一凝紧剑眉,冷峻不羁的俊颜上满是疑惑。忽然接到一瞥带着暖意的视线,他发现瑞王独孤鸿灏的视线正在他脸上游移。
楚清一急忙收回飘渺的思绪,棱角再次挂上冰冷的面具,任谁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天下皆知小王粗鲁无礼,临行之时父王教诲,南夏乃礼仪大邦,君臣有道、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小王一直不甚理解,皇后娘娘可愿赐教一番。”燕明落慵懒华丽的声线响在众人耳畔,他邪魅的桃花眼带着冰冷的温度射向冰蓝和冰之。
圣荣皇后何等聪明?她自然听出燕明落话中有话,这不是讥讽她南夏无礼吗?粉面尴尬神色一闪而过,“来人,冰之、冰蓝以下犯上,蔑视公主,各赏二十板子,送去浣洗局。”
“是。”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冰蓝吓得脸都蓝了,她是朝合大殿的掌事宫女,又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她的地位比某些常年不得圣宠的娘娘还高。二十板子,送去浣衣局那不是要了血命?
“公主救命,奴婢猪油蒙了心,才敢对您不恭。公主殿下,您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您就给说说情吧!”冰之心眼来得更快,急忙跪到安若素面前,扯着她的裙摆哭求。冠华公主心慈面软,皇后娘娘发怒无非是要给各国王爷一个面子,若公主肯说情,她相信皇后娘娘也舍不得打她们姐妹的板子。
圣荣皇后玉面冰颜,眸底怒气升腾,卷着涛天的怒浪。冰蓝、冰之做事如此不小心,居然当众给公主上针刑,传扬出去岂不让南夏皇室蒙羞?
冰蓝、冰之哭得如丧考妣,头磕得当当响,雪地上印着一道道血痕。
“公主,奴婢侍候您十几年了,您只当可怜一条狗,给奴婢们讲讲情!”冰蓝、冰之抓住最后一线希望,紧紧抱着安若素的大腿。她们心里明白,若在平时皇后娘娘断不肯给公主脸面,此时各国王爷都在,娘娘为维护南夏颜面,一定能给公主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