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血液一口口的被李子骞喷了出来,他把着剑靠在墙角边上一点点的摩擦着坐了下去,头发散乱的垂落着,遮挡住他的侧脸。
不远之处满是起火的尸体,阁楼在掀起气浪的火焰下开始坍塌,砸落在长巷中的尸体上。
在李子骞的背后站着二十来个士兵,彭楚握着长枪,想要去搀扶李子骞。
“嗬...”
李子骞喘了一口粗气,将扎入胸甲之中的弩箭拔了出来,干咽了一口口水,头向后靠在了墙壁上,望着天。
“大王,你身体无碍吧?”彭楚看着李子骞手中死死握着的短刃,他脸色变了变,身躯下压了下,探出自己的双臂。
李子骞抬起了自己的手,他看着似乎在不断摇晃的天穹,又卡出了几口血。
“大王....”
彭楚大叫了声,他单膝跪拜下去,用手堵住李子骞胸口的箭伤,想要止住向外冒的血。
“彭...”
一股巨大的寒意从李子骞的脊骨处冒起,他觉得自己咽喉似乎有刀片正在一刀刀的刮过,全身如同坠入冰窖之中。这绝不是箭伤所致,他握住重剑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爬起来,又很快的跌倒下去,彭楚急忙搀扶住李子骞的身子。
“大王,我们速速回宫,华大夫....”
李子骞一把按住了彭楚的手臂,向王宫的那个方向望了眼,那儿起火了,浓浓黑烟冲天而去。他仰头大笑了几声,是非成败转头空,他一剑压入地板之上,脸上骤然间有殇州那次失败的表情,大笑之中热泪流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他身子前压,一口血吐出,惝恍之中终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是位王。他向往高山流水一琴一剑一壶酒的生活,而不是睥睨众生一冠一椅一宫墙的王位。他大笑了起来,想起了卿寻临走时说的话,“大海之中也皆是侠义之士,这天下也皆是侠义之士,天下太平,无王而自治,天下家而管天下,不分彼此。”
“侠盟!”他呢喃了声,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墨尺,嘴角的笑越来越惆怅,身子前倾栽倒了下去,耳边依稀听到彭楚喘急的吼声,“大王...大王...”
几十位在屋檐上快速移动的杀手齐齐跳跃下去,他们看了眼正将李子骞背起的彭楚,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亮出了袖口中的利刃。
“滚!”彭楚背着李子骞瞪着这群杀手,他面对一言不发就动手的刺客,直接带人大吼一声挺枪往前杀去。
片刻之后,他浑身是血的背着李子骞走出,身后全是尸体,他抬头望了眼前方,发现华雀正站在远处。
“呵...!”他咽喉中发出嗓音,脸上露出了笑,叫着华雀的名字。
华雀站在原处,他脸上有着无奈的表情,李子骞体内的毒已经爆发,这是他的下的毒,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毒的厉害。
他摇了摇头,直接转身,心里面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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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找到,号令越国兵马的虎符并没有在宫中。”一个黑衣人跪拜在三人的面前,他低埋着头,“白大人说他翻找了宫殿的任何一个位置。”
“那越王呢?”鬼谷子拧了眉毛,“他的尸体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