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莫日根仰起头笑了起来,片刻他又是剧烈的干咳着,胸口上的那个窟窿汩汩的冒出腥臭的血,箭伤再次被拉扯,露出血下面发黑的肉。
“阿拉,年轻的勇士,你是在告诉我你在怕吗?你怕强者,你甘愿成为强者的奴隶。米达斯,草原上大君的勇士。你之所以冲锋向前,是因为在你的心中鲁国没有米达斯和大君强,是吗?”
“为草原而战,为同胞自由而战。我阿拉不是奴隶,哪怕我跪拜在米达斯的脚下,可如我想起了远方,我还是会选择站起来。”刀噌的声入鞘,阿拉凝视着莫日根,低低的再次开口,“莫日根大叔,白音不会来了,大君派士兵将他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
听到阿拉直接的回话,莫日根眸子瞬间就是暗沉下去了,如是头垂死的野兽一般。
“不,阿拉,我胡勒目斯家族的男人必须有一个活着。大君为什么不同意,你在骗我?”
暗沉的目光转瞬明亮起来,莫日根死死的盯着阿拉的脸庞。他不相信,如果大君同意自己孩子离开战场,他孩子会不来看他这个垂死的阿爸。
“莫日根大叔,白音是真的是被大君安全的送回去了。”
“小子,你在骗我,你在骗我。说真话的人语气之中是不会带着你那般的语气。为什么?我胡勒目斯家族的人不可以死光。阿拉,你知道吗?我胡勒目斯家族的人就只剩白音了,他必须活着,我的孩子必须...活着。”莫日根用仅有的力气歇斯底里的吼着,额头上青筋狰狞的暴露出来,胸口上的那个窟窿被撕扯的愈加恐怖。
吼声在草原上传开,阿拉低埋着头颅,手上的钢刀一时间不知该握紧还是松开。
他久久的沉默,当他望见莫日根悬着一口气时的样子,他的心又是一酸。
“告诉我,胡勒目斯家族的男人敢接受任何残酷的事实。阿拉,我快死了,我想要一个答案。”在阿拉犹豫的时候,莫日根的声音再次传来。
说这话的时候,莫日根双脚蜷缩,跪拜在地上,上半身朝着阿拉倾斜,他伸出一只手抓着阿拉的裤脚,失去血色的手显得有些浮肿。
“莫日根大叔,白音说他一直记着。”
“他记着什么?”
“他记着年幼的时候,他的阿爸将他高高的举起,在晨曦中告诉他马背上的男人永远也不会退缩,胡勒目斯家族的男人永世瞧不起软弱的人。”
“哈...哈..白音,我的孩子,你是在恨我吗?恨我让你当了一个退缩的男人,可我们胡勒目斯家族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作为一个士兵的父亲,作为一个士兵。莫日根在听到阿拉的话后,他瞬间就是明白了过来,他想起曾经那个孩子,在自己阿爸的面前拔出银白色的小刀发誓要做一个勇敢的勇士。
“白音...白音....”
声音越来越小,莫日根悬着的那口气咽了下去,他眼皮快要抬下的时候,他看见远方有一匹骏马,骏马之上有个披甲的青年。
“活着...就是...奴隶,那死去..呢?白音...阿爸希望...你活着....”喃喃的话还没说完,莫日根的头颅就是重重的垂下。
远方那匹骏马上响起了披甲青年的哭声,在更远处,在那里烟尘渐起,楚国的士兵已经拔营再次出发。
(学车中,时间有些用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