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女孩子,不方便跟这些仆人们混在一起,便走到一边的大石狮子后面,想着也等等看。
才站了一小会,就见一辆马车辚辚地驰过来,速度很快,车下面还有数名护院持棍奔跑。
知秀好奇地看了一眼,立刻大惊。
那马车是西门家的!
“糟糕,一定是娘跑来抓我了!”她立刻想着要跑。
可是那车下的护院们却已经瞧见了她,当下高喊起来:“二小姐果然在这里!”
知秀惊叫一声,拔腿就跑,那些护院们却已经冲上来,用棍子团团将她围住。
旁边那些等候消息的仆人们被这情景弄得目瞪口呆,也顾不上盯着刺史府的大门,都好奇地围拢过来看热闹。
马车在知秀面前停下,车门打开,曹氏的脸露了出来。
“你果然到这里来了!”她看着知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知秀又是惊讶又是尴尬,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只好苦笑道:“娘,你可真是料事如神,随便猜猜都能猜出我的去向。”
曹氏哼了一声道:“我听小竹说,你打听军审会议的事,就知道你想做什么。这种事情,你一个女孩子不要瞎掺和,快跟我回去。”
知秀道:“我来都来了,就让我打探到消息再回去嘛。”
“不行!”曹氏断然拒绝,并对车里的吴妈道,“去把小姐带上来。”
“是。”吴妈带着一个丫鬟下车,快步向知秀走来。
知秀左右看看,护院们将她牢牢围住,根本就没有机会逃跑。
吴妈抓住了她的胳膊,道:“二小姐,跟奴婢上车去吧。”
知秀讨好地笑道:“吴妈,你最疼我了,你帮我跟娘求个情嘛!”
吴妈嘴角抽搐,道:“二小姐,你就别让奴婢为难了,还是上车吧。”
知秀还想耍滑头,吴妈却已经让丫鬟抓住了她另一边的胳膊,准备强行拖上车。
正在这时,刺史府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呼啦啦一群人从里面出来。那些在看热闹的仆人们立刻围了上去,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知秀踮起脚尖,瞪大了眼睛看去。
第一个从门洞里冲出来的就是柳新丰,他一身短打扮,随着奔跑的姿势,脸上的横肉都在一起抖动。
“马呢!”
柳新丰一出大门,便暴躁地大喊大叫,一个下人牵着一匹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来,那马儿被他拽得咴溜咴溜大叫。
柳新丰张开蒲扇大的手掌,一把推开那下人,翻身上马,抬手就是一鞭子。
马儿痛得人立起来,撒开四蹄就狂奔,吓得围在旁边的那些仆人踉踉跄跄地往两边躲避,就这样还有人差点被撞上。
大家都是骂骂咧咧。
而那大门之中,第二个冲出来的就是柳新丰的父亲柳奔,看样子是追着儿子出来的,但也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马屁股。
“这混账!”柳奔摔手大骂,脸色十分难看。
“怪不得柳将军生气,令郎情绪不好,行为就跟着失控,实在缺乏好军官的素养。”兰嘉辉和东方铁一起从大门里走出来,说话的是兰嘉辉。
柳奔转过头,黑着脸冷哼道:“兰将军好手段!不过你为了一个贱民,得罪我父子,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贱民?”兰嘉辉吃惊地挑眉,跟东方铁相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柳奔涨红了脸,愤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兰嘉辉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在你眼里,一个平民军官,便可以随意栽赃陷害,便可以颠倒黑白取他性命。须知,一支军队之中,征战沙场的中下级军官和士兵,大多都是平民,他们在前线拼命,你们享受着他们挣来的功劳,却还把他们视作蝼蚁草芥。哼哼,有你这样的统率,怪不得黑矛军人人不肯出力,被昭武人打得节节败退,真是耻辱!”
他语气转冷,连连摇头。
柳奔的脸色已经沉得快滴下水来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总之,兰将军今日所赐,在下日后定当奉还!”
柳奔抛下一句狠话,从下人手中扯过马缰,翻身而上,也绝尘而去。
这时,知秀看到左骄阳和兰方越从大门中并肩走出来,立刻惊喜地挥手大叫:“左校尉!兰方越!我在这里!”
吴妈顿时跌足懊恼,刚才只顾着看热闹,没有立刻把她拖上车,真是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