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作为玛丽苏女主自然是受尽宠爱的,她是张府两房唯一的嫡女,身份殊然,极受祖母大长公主的宠爱,自幼养在身边。
“娘子。”侍女青青跪坐在塌下,隔着帘帐轻唤。
半晌,帘内传来一道软濡青嫩略带沙哑的女声,“几时了?”
青青将一杯蓬莱泉放入从帘帐伸出的细嫩小手上,恭敬回道,“已经辰时过半了,娘子该起了,再过两刻,就需用朝食了。”
已经八点多了吗?张婉迷迷糊糊将泉水一口喝下,温润的泉水一直从舌尖爽到肺腑,瞬间滋润了她干燥的嗓子,连大脑也清醒了许多。
她禁不住暗暗感叹一句,这生活真叫一个享受。
为了养身子,长得高,她早上喜欢睡觉,所以祖母就将瑟青帐给她用。瑟青帐那放到现代绝对属于国宝级文物,还是那种禁止出国参展的。
瑟青帐颜色是极淡的天青色,轻软柔薄,透气但却隔光,世间只此一块,是祖母大长公主的陪嫁。
祖母当年作为帝后最宠爱的公主,下嫁时,高宗和高后差点没把私库搬空,据说,当时掌管皇家内帑的少府卿看见空空的内帑差点没哭了,足足病了有好几天。
所以说,好东西都在祖母这呢,连皇宫用的物事都未必比得上。
高宗去后,祖母感念先父,将一系列珍宝收好藏起,直到有了张婉,才逐渐让这些珍宝从见天日。
别说是瑟青帐了,就是蓬莱泉在小辈中也独张婉一份。
当然啦,这是从祖母的份例分出来的,其他人只能眼红,却不敢说道。
由青青服侍着,张婉噌噌噌从床上爬起来。她性子虽然有些跳脱,但是十年积蓄从小培养的气质却是浸在骨子里了,一动一笑皆是美景。连一些在其他人看来不淑女的动作,由她做起来也是赏心悦目。
梳洗好,张婉转了两圈锻炼身体,然后就跑到祖母的屋子与祖父祖母一同用朝食,像其他人就都没这个福气。
内堂
气氛有些紧绷,侍女们都低着头,连呼吸都放轻了。
张恒叹气,眉头紧锁与老妻抱怨:“圣上又炼丹了。”
当今圣上极慕道家,曾几次三番想要上蓬莱山拜敬丘仙长为师,被臣工数次劝回,现在是不上山了,但却在皇宫炼上丹了,这可真让人愁死。
“郎君过几日不是要上蓬莱授课,可否请仙长劝一劝圣上?”祖母大长公主道。
张恒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公主以为圣上为何不上蓬莱山?那是因着仙长厌烦,施展了神通,圣上登不上蓬莱山,这才放弃。”
大长公主有些惊异,刚要说什么,就听侍女来报,说是娘子过来问安了。
“快让她进来。”大长公主转忧为喜,眼角眉梢俱是期待。
连张恒神色也柔和起来,目光移向门口。
“大父、大母。”张婉盈盈见礼。
“快过来。”大长公主将她拉到怀里,摸了摸小脸蛋,发现不凉,才放下心来。
“字炼得怎么样?”张恒笑看着小孙女。
张恒其人,少年成才,为大历史上最年轻的尚书令。可能是官做得多了,为人有些严肃,向来与小辈们不甚亲近,只有这张婉,是被他疼到了骨子里。
软软濡濡漂亮又听话的小孙女,谁不爱呀!
没等张婉回话,就被大长公主抢白,“天天练字,就不能问些别的,可怜我的小月华手上都练出茧子了。”月华是张婉的小名。
当时,人们喜欢用一些光明鲜亮的意象来形容美,许多女子的名字都含有此种意义的字眼,像华、令、昭、光、徽等,多用于女子的名字,张婉也没逃过,就有了月华这个小名。
别看张婉是个现代人穿的,但她却真的很喜欢书法,如今不过十岁,字已经隐约有了自己的风骨。
她跟张蓝功利性的刻苦练习不同,张婉是融入了心境。因为穿越到陌生朝代的心绪不宁,练习书法能让她平复心绪,继而沉静下来。
张婉往大长公主怀里拱了拱,跟她撒娇,然后转头对张恒道:“朝食过后,大父帮月华指点一下,看看月华进步没有。”
张恒满意地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夸赞,“不愧是我的孙女,好!”
“你就自夸吧。”长公主看不惯他那得意的样子,嗔怪一句。
闻言,张恒哈哈大笑,“公主反倒是说我,谁不知道你最疼月华,我要是敢说她一句,公主估计立刻就能将我这把老骨头赶出屋去。”
长公主摩挲着张婉柔嫩的小脸,脸上爬满笑容,“我的小月华是最出色的女郎。”
一听到最出色三字,张婉立刻就觉得亚历山大,她本就不是什么勤奋刻苦之人,原本觉得穿成玛丽苏女主,可以乐悠悠地过米虫生活。
谁料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张婉内心泪流成河,因为长得出色又是郡公府唯一的嫡长女,受尽众人宠爱的同时,也备受关注。
倒是没有现代那些老师家长逼着她学习,但是因为是玛丽苏女主,苏到所有人同时,又有一种隐形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