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江心中虽这么想,可双手却鬼使神差一样,不受自己控制,搂住了佳人。
这种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横江已有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一触唇分。
横江怔怔的看着独孤信,念叨:“阿信妹妹……”
这一声呼唤,让独孤信回过神来。
她白皙粉嫩的脸颊,一下子变得红嘟嘟一片,仿佛有烧红了的云霞,燃在她脸上。
回过神来之后,独孤信一下子就推开了横江,后退几步。
横江尴尬笑了笑。
独孤信道:“以前,长空师姐就这么叫我。”
横江道:“不喜欢?”
独孤信笑着摇摇头,道:“以前有时候也觉得活着累,每当长空师姐这么叫我的时候,我就会觉得轻松很多。”
横江点点头,道:“那你以后会轻松更多。”
独孤信转过身去,眺望远方,眸子里似乎要滴出水来,良久之后,才说道:“你不怪我一直瞒着你?”
横江道:“当然怪你。”
独孤信的眼神变得有些黯然。
如今她在横江面前恢复了女人形象,心性也随之有了变化,不论以前多么风雅绝伦,多么遗世独立,此刻间也变得格外的多愁善感。
一颗泪珠,从独孤信脸上滑落。
她又稍稍转身,背对着横江,不让横江看到。
横江微微一笑,道:“阿信妹妹要是早一点告诉我真相,我就会早早把你当做女子看待,时时刻刻会想着照顾你,又怎会一直把你当男人,虽肝胆相照,却少了许多温柔,已然唐突佳人了啊。”
独孤信听了此言,嘴角突然出现一抹笑容。
女人,就是这种奇怪的动物。
破涕为笑,只在一线之间。
于是当独孤信回头对着横江微笑之时,横江也看到了她眼中滑落的泪水。
这种又哭又笑的感觉,在女子身上,出现得不多。
除非这女人一颗心,都牵挂在了对方身上,为其欢喜,为其悲伤。
她忽而生出了逗弄横江的心思,问道:“不够温柔,是否可以算是粗鲁了?”
横江不知独孤信为何要这么说,笑着点了点头。
独孤信又道:“既然,以前你那么粗鲁对我,那么你可曾想过,以后如何补偿我?”
横江哑然。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间,还是女子最难对付。
尤其是今日独孤信在他面前完全表露了身份,且横江回忆十几年来,二人相处的过程,猛地发现独孤信竟能满足他对道侣的绝大部分要求。
例如她聪明,她漂亮,她气质绝佳,她体贴又不粘人,性格独立却又不疏远他……
不过,横江也是实在人。
尤其是在独孤信面前,他最是实在。
横江沉吟片刻,就实话实说:“若你是我的敌人,我可以说出很多理由,拒绝你所说的补偿之事。可你不仅不是我的敌人,反倒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实在想不出任何借口来拒绝你,你且说吧。”
独孤信的笑容像天空一样明媚,道:“先记载账上,以后慢慢偿还。”
横江讶然:“这……”
独孤信正色道:“亲兄弟,明算账。”
横江摇摇头,故意做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道:“早在墟城,你就请我吃美人果,又将我引入仙门,不顾师门规矩私自传我凤凰晒翅之法,我在封魔岛十年,你每隔一段时日就去看我,替我酿酒,为我炼丹,又……”
“你的修炼天赋,不比紫霄宫那经天纬地之才赵清雪差。若非受我拖累,大部分时间都守在丹炉旁给我炼丹,你早已修至纯阳。”
……
横江如数家珍,一件一件说出。
独孤信的眼神,却又变得暗淡起来。
横江察觉不对,闭口不言。
他虽然阅历极深厚,有着万世轮回的记忆,可对于女人的心事,却算不得精通。只因横江每一世,都在竭力求仙问道,既然不是花花公子、情场老手,又怎真正懂得女人心事?
独孤信语气有些低沉,道:“这些就不必说了。”
数的清,就能还的清。
独孤信就怕横江把这些情义,一一记在心头,以后再一一偿还。
良久之后,独孤信才道:“刚刚我亲了你,又怎么算?”
横江愕然。
世间女子,大多矜持。
尤其是仙门正宗的女仙,哪里会像亲吻之词,挂在嘴边。
独孤信却不同,她虽是女人,却女扮男装多年,如今虽恢复了女子形象,可还保留了几分豪迈洒脱。
独孤信见横江不回答,又道:“此事,横兄你算不清,也还不清。”
横江皱了皱眉,道:“阿信妹妹是故意在逗弄我?”
独孤信也有些生气,又羞又恼,道:“就只许你睡觉的时候,怀中抱着那神女画卷,脑子里尽想些龌龊事,难道就不许我逗弄你?”
这……
横江不知该如何回答,想道:“我以前拿着神女的画卷入眠,是为了弄清楚那神女和他到底有何关联,哪里算是什么龌龊事。再说,我抱着一副画卷入眠,可她今日逗弄我,哪有半点关联?”
这么想了一想之后,横江终于反应过来了。
独孤信这分明是在无理取闹。
可这些无理取闹的话语里,却透着浓浓的情意。
于是,独孤信这一席话语,既让横江觉得有些心烦,又让横江心中很是温暖,就眼神也变得柔和了很多。
独孤信见横江不说话,更恼了,道:“难道你不打算还债了?”
横江见独孤信如此咄咄逼人,心中更是不安,情绪也变得烦躁起来,不耐烦道:“要债没有,要命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