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个戴玉冠的少年趾高气扬的指挥:“各位,这是杀人未遂案,请大伙集合起来配合我的调查。”
“聂公子,这是我们集秀班的一次意外,并非什么杀人未遂,请勿声张,小事化大。”中年男子也黑沉着脸。
少年公子却笑嘻嘻:“庄老板,小桂珍突然在台上嗓子毁了,跟着又吐出黑血,明眼人一看就是预谋杀人,怎么可能是意外呢?当然,我懂你想大事化小,息事宁人的心情。但是,作为刑部一员,在下怎么能坐视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刑案不管呢?放纵凶手逍遥法外,那是对苦主小桂珍的不公平。任由真相被掩盖,那是对特意赶来听小桂珍唱戏的听客不尊重。庄老板,你可惦量着办?”
掩着手帕哭的不自己的小桂珍抬起眼感激的望过来。接触到班主严厉的眼神后,又悲痛的无声痛哭,肩膀一耸一耸的,着实可怜见地。
中年男子明显是这座戏楼之主,听起来姓庄。
他隐忍克制的冲少年公子拱拱手:“多谢聂公子慷慨相助。好吧,如公子所言,杀人未遂,只是未遂。民不告官不究,无需差爷介入。此事的确古怪,待戏散后,我自然会查个明白,还小桂珍一个公道。”
这话说的圆满没破绽。少年公子神情一滞,很不开心瞪着庄老板。
庄老板回头冲一个跟班使眼色,很快跟班就拿来一个锦袋,庄老板亲自递给少年公子,真诚无比说:“一点车马费,不成敬意,多谢聂公子热情关切之心。”
好话也说了,还有银子谢礼打发,庄老板实在很会做人。
聂公子却负气一推,羞恼道:“拿走。小爷还差你这点车马费?今天我要不是不查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不走了!”说完,他一捺衣袍索性就坐到小桂珍对面去了。
大伙一下都愣了。
这位任性的公子爷,是不是斗鸡走狗玩腻了呀?今日这事虽然新鲜意外,也没什么好玩的吧?
庄老板很无语,看向闲闲的骆凛。
“还有呀,骆三,你不是去太平县了吧?清闲的发霉,又跑京城瞎管闲事来了?”聂公子翘起一只脚挑衅骆凛。
骆凛收到庄老板求援眼色,微微挑唇笑了笑,拍拍手向少年公子道:“其仰,你假冒刑部一员的毛病还没改呀?令尊还真是疼你啊。这样都没把你腿给打瘸还放任你出来继续招摇撞骗。”
“骆凛,你休得胡说八道。”聂其仰勃然在怒。
骆凛低头欣赏修剪整齐的指甲,惫懒语气反问:“那一条胡说了?请指出来。”
聂其仰嘴角扯的快成歪嘴了,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爹是刑部尚书,但他没进刑部任职,却偏偏喜欢打着刑部的名义四处好管闲事,插手民间纠纷小案件什么的。总之,是个爱好独特的贵公子,很令聂大人头疼。
老百姓看在聂大人面上,对狐假虎威的聂公子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而官府呢,觉得他只也只是多管闲事,并没有误事,所以就听之任之喽。
大家形成共同的默契,以至于聂公子的是越发横行无忌了。
没想到,终于踢到铁板了。来自太尉府骆三公子。
“我不管,总之小桂珍嗓子被毁这事,不能就这么私了!必须严查。”
骆凛‘嗤’的笑了,用讨嫌的语气说:“其仰,你年纪轻轻怎么忘性这么大呢?庄老板不是承诺,戏散后,会彻查,还小桂珍一个公道,当然不会放过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