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捋捋头发,低声叹:“容我好生想想。”
“姨娘,事不宜迟啊。”纪安诫着急了。
这几天,他总感觉身边有双隐藏的视线在盯着自己。他动作频频,视线就消失了。他一懒怠,那道视线就缠上来。这令他又怕又恼。
恼的胡娘子还派了人暗中监视他,气的是国公府,暗处竟然有居心叵测的人,而他堂堂五少爷却不知那道目光出自何处?
“姨娘知道。这事就交把我,你只管把书念好。”陈氏眉心忧重。
纪安诫又惭愧又感动:“是我无能,给姨娘添麻烦了。”
陈氏握着他的手,语重深长:“姨娘这辈子的指望就靠你了。你要为姨娘争口气。”
“我知道了,姨娘。”纪安诫咬咬唇,暗暗下定决心,一定在考中举人。
“唉!只是,那个胡娘子,你可知她底细?”
纪安诫愁眉苦脸:“我这两天出门留意了下,京城并没有什么胡娘子?”
陈氏也发会愁,想了想,最终说:“这事,且看下文。你也不用着急上火,实在不行了,大不了求求老爷。”
“嗯。”纪安诫也只能听从。
他是庶子,生母又不受宠,压根无从得知府里十三岁到十六岁丫头们的生平资料,要想把事办妥当,只能求助陈氏。
陈氏怎么说也是个内宅妇人,从小生活在国公府,多少有点人脉关系。由她出面打探,事半功倍。
陈氏性子柔顺,也不是个无脑的。听他带来这么一件要紧事,开始也是又惊又怕。听完事情经过,又看了墨卷和银子,仍举棋不定。
纪安诫只好把纪安诩抬出来:“明年乡试,以六弟的敏悟只怕中试易如反掌,我若想出人头地,除非外力相助。那么胡娘子说了,若事情办圆满了,前科状元榜眼探花合集卷也能弄来免费给我。”
陈氏一听,纪安诩若中举,花氏尾巴不翘到天上去?本来她们母子日子就艰辛,若再让纪安诩抢了风光,更加难有出头之日,就这样在纪安诫的软磨硬泡之下,陈氏把这桩棘手的事接过去了。
纪安诫告辞陈氏,心事重重的低着头出二门。
转过一道花墙游廊,迎面撞见一名江薄青纱裙的轻盈少女。
他稍微看了一眼,认出是四妹妹纪浅夏。
“五哥,你从哪里来呀?”纪浅夏笑吟吟走近,向他施一礼,客气的寒暄。
纪安诫面色淡淡道:“陈姨娘微有恙,我才过去看了看。”
“哦?姨娘有恙?可请大夫了?”纪浅夏关切问。
纪安诫轻露出丝笑容:“并无大碍。老毛病犯了,院里有常备药……四妹妹这是要出门吗?”他巧妙转开话题。
听闻陈氏没大碍,纪浅夏也不好过度关心,点头:“嗯,我随大姐姐出门逛街。”
“那我不耽搁四妹妹出门子了。”纪安诫一心要扑向书卷的海洋中。
“好,五哥慢走。”纪浅夏闪开,乖巧的目送他走远。
倚樱和偎蕉小声啧啧称奇:“五少爷一向不怎么跟姑娘们说话的,今日真真难得了。”
“他不是手不离书吗?原来也有离得开的时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