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里面都是大老粗,故而也没有什么繁杂的习俗,摆上酒找上几个代表一人敬新郎官一杯,连拜高堂这样的主要环节都省了,直接送进洞房里圈圈叉叉。
几杯烈酒下肚,叶屠苏只觉得又热又燥,走起路的步子也是飘飘乎乎,再加上差点踩到衣摆,一路踉踉跄跄,少不了受人笑话。叶屠苏满不在乎地朝旁人笑笑,旁人皆是一愣,纷纷赞道这大当家命真好,女婿真是一等一的俊。春桃带着叶屠苏好不容易走到了新房门前,却被半路杀出来的二当家扯走了,浑浑噩噩的叶屠苏挥手摇了摇小手帕,便一脸淫/笑地推门进了新房。
新娘子一身红衣,头上顶个大红盖头,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脑袋里一片浆糊的叶屠苏心中心心念念只有一个苏浅,见到那位大红喜服的美娇娘,顺势就将那娇娘当做了苏浅,急不可耐地寻了秤杆去挑那块碍眼的红盖头。无奈找了半天没找到,叶屠苏反倒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那美娇娘也顾不了许多,自个儿掀了盖头就来扶相公。叶屠苏嘻嘻哈哈抬头正要调/戏,那美人的脸映入眼中,不仅连调/戏的心情没了,刚刚的酒后劲更是醒了大半。倒不是说这美人长得多么吓人,实在是叶大教主生来就不带把儿,无福消受啊。
潘双双拉着叶屠苏站了起来,又难得温柔地理了理自个儿有些凌乱的发丝,柔声道:“相公小心。”
潘双双的大红色喜服上面绣着一只金色的凤凰,喜服似乎有些小,反倒把玲珑身段包裹的凹凸有致。潘双双眨着大眼睛,一派天真烂漫,仿佛与叶屠苏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泼辣娘们是两个人似的。当然,如果潘双双腰间没有缠着那根永远不离身的皮鞭,叶屠苏兴许说不定还就相信了呢?
刚刚酒后出了一身汗,叶屠苏暗暗运了运内力,那软骨散似乎已经失了效,原先的功力也恢复了两三成。可是仅凭两三成的功力,打赢潘双双是不成问题,可是若想带着苏浅完完整整从这个土匪山寨突围出去,估摸着有点难,兴许到时候带着的是个人,出去了就只剩一条手臂了……
叶屠苏转了转眼珠子,幽幽地得出了这辈子最有智慧的结论:要想突围,只可智取。
新郎官从进门之后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作为新娘子的潘双双很受打击。闺房之乐本来就不在于谁主动谁被动,何况潘双双本来就是泼辣爽朗的性格,所谓女子的矜持,能束缚她个一时半刻已是极限。见叶屠苏正儿八经地坐在床边沉思,潘双双只当是城里的书生面子薄,头一回洞房不好意思,干脆直接祭出了杀手锏,自个儿把自个儿扒了个干净,只留一件藕荷色的小肚兜。潘双双虽然比一般女子要黑一些,可姣好的皮肤又紧又滑,那身段、那长腿,□□的,是个正常男人,看了都要喷鼻血。
显然这里的正常男人,不包括叶大教主。
正在认认真真思考问题的叶屠苏不经意抬头瞄了一眼只着一件肚兜的潘双双,“咦”了一声,抬手指了指,正要开口,却忽然又好像想起什么来,急忙闭了嘴,继续低头沉思。
这一串“丧尽天良”的动作叶屠苏做的极快,而且心里还想着如何“智取”的问题,压根没有察觉到潘双双脸上表情的变化。之所谓“丧尽天良”……你见过人家姑娘红着脸脱光光了,对面的臭男人没感觉就算了还伸手指了指顺带发出个奇怪的音么?再说潘双双从小接触的女人恰好又不多,叶屠苏这声“咦”极有可能给人家姑娘的下半辈子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啊!
好在潘双双是个刚毅坚强的女子,杏眼中一包泪打了个滚眼看着就要掉下来,又被她硬生生地逼回了眼眶。最后干脆喜转悲,悲化愤,抄起鞭子就朝叶屠苏甩了过去。
这一皮鞭抽的响亮,叶屠苏“哎呦”捂着手臂,只觉得一阵火辣辣地疼,旋即抬头瞪向潘双双,却见她一副悲怒交加的模样。叶屠苏心里一软,脑中却忽然有了想法,脸上抑制不住露出了喜色,看的潘双双一愣,满目惊诧:原来自己相公喜欢……
潘双双盯着叶屠苏的眼神忽然让叶屠苏想到了当初自己盯着倚栏院李公子的眼神,心中一惊,连忙从地上捡起了衣服包住潘双双,将她扶到床边坐下。叶屠苏清了清嗓子,尽量柔声道:“潘姑娘不忙,我们先聊聊,聊聊。”
“……”
潘双双怒气未消,兀自坐在床边不说话。左手死死地攥着皮鞭子,右手食指则轻轻挑/弄皮鞭的把儿上的穗子。叶屠苏自觉地靠近潘双双坐了坐,生怕一会潘双双一鞭子抽过来,那鞭梢的劲最足,坐的远了反而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