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叫到楼顶,问道:“你被欺负了?”
“试问有谁能欺负本神。”陈俊仰起脑袋,旋即又垂下。
“那你怎么表现的像戴了绿帽子一样?生前女友嫁人了?”
“我生前连开腚纸都买不起了,还有女朋友?”陈俊把招鬼棋随手抛落,五只苍蝇和三只蚊子飞了出来,他摇了摇头,“呐,就这事。”
“不懂。”
我有点犯懵,认真观察着它们,貌似跟普通蚊蝇也没啥区别。
“我的小弟们,就剩这八只了!”陈俊痛心疾首的说道,“我辛苦经营的集团军啊!三天不到,兵力变成小队了,有被喷死的,有被轧死的,有被粘死的,有被毒死的,还有被抓住吃了的……蛆师更是全盘覆灭!”
“呃,节哀。”我不知怎么安慰他,便转移了话题,“乐山市搜完了吧?情况如何?”
“搜了……没有,两只孕鬼仿佛凭空蒸发了。我连凌云山都搜了,还和一只天鬼做了好朋友,他说等老大成为大玄位,就来投奔你。”
天鬼?这家伙竟然给我招了一个潜在的天鬼手下!
我眼睛放光,期待的问道:“哪种天鬼?”
“老厉害了,对方正是拥有‘鬼见愁’之称的大鼻涕鬼。老大,你看,咱给你预定了天鬼手下,所以等回了你家乡,多带我去脏乱的地方收小弟。”
虽然不知大鼻涕鬼为何物,但听名字就不敢幻想了,这只天鬼能跟食粪鬼混在一块,鬼见了能不愁吗!
我摆了摆手,一脸不爽的说道:“算了,我不想收它。”
“鼻涕泡和我定了阴约……毁约的代价就是我和它共赴黄泉。老大,你真忍心看着我死?”
“我现在离大玄位还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放心,他比我恶心多了,绝对符合你的口味。”陈俊美滋滋的入了招鬼棋。
我欲哭无泪的拿塑料袋把棋子包住,放回口袋,心说不能再放它自由活动了,血淋淋的教训!
鉴证室前,我敲了门推开,对江无流说道:“食粪鬼把乐山市区搜过了,并未发现孕鬼的行踪。”
“我知道了。”
江无流喃喃自语:“生鬼婴的好地方……竟然不再市区,难道在凌云山?”
“这里它也搜了,没有。”
我见没有别人,把门关上低声问道:“江博士,跟您打听一种天鬼,它叫大鼻涕鬼。”
“哦?”江无流呵呵笑道,“大鼻涕鬼跟大粪无双鬼、大姨妈鬼并称为‘鬼中三贱客’,这三类天鬼,无论哪一个,连你师父见了都不愿与其抗衡,否则得后悔一辈子。”
“听起来,大鼻涕鬼应该比食粪鬼恶心多了。”我紧锁眉头,疑惑的问道,“不是说宁敌天鬼三十六,不敌地鬼第十七吗?”
“鬼中三贱客均是地鬼进阶来的,并不在正牌的天鬼行列。”江无流搓着手掌,他心有余悸的说道,“我没见过大鼻涕鬼,不过五年前,跟一只大姨妈鬼斗过一次,现在我闻着手背,还隐隐有股大姨妈味呢,所以你千万不要招惹大鼻涕鬼。”
“哦……”
我极力的装作平静,心中却翻江倒海,这岂不是说我未来的生命里要出现“鬼中三贱客”的两个?我现在真想把陈俊打死!
收了它之后,我的鬼道夫生涯开始有了难以磨灭的污迹。可能只有“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句话才能形容我的心情。
……
夜深人静,众人已经放弃了搜寻孕鬼,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愁的不是即将出世的鬼婴,而是大鼻涕鬼的事。
天快亮的时候,江无流打来紧急电话,让大家集合,夜部全员很快聚集在鉴证室。
“凌晨四点半了,还有两三个小时。穷思竭虑寻了三天,就这样失败了,换谁都不甘心。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如果那里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等着事态变严重了。”
“哪里?”我们面面相觑。
“废弃工厂,孕鬼们死的地方。”江无流若有所思的说道,“很多鬼对于殒命之地有着特殊的情节,但愿孕鬼亦是如此。我虽然没有亲自去过,可是换个角度,通过犯罪分子在此蛰伏三年都没被警方发现,或许那废弃工厂本身就是一个好地方,你们立刻动身!”
我们不再耽搁,挤入停在大门口的警车,宁疏影踩住油门,奔往案发地点的废弃工厂。没多久离开了市区,疾驰在荒郊野道上,我被颠的五脏六腑移了位,紧赶慢赶,终于在六点十分抵达了废弃工厂前。
推开车门,我们纷纷下了车,宁疏影冷静的安排道:“姜明,东侧;秦鬼冥,西侧,徐花妍,南侧,我一个人搜工厂,保持联系。”
众人分工明确的冲向各自负责的区域,我把七情女鬼放了出来,一块跑到工厂东侧,花了五分钟,排查完毕,便跑入工厂内部,与此同时,宁疏影和徐花妍、秦鬼冥都走了过来,均没能发现孕鬼。
这时,我突然想到还有个地方可能没搜,小黑屋!这房子在工厂墙内的角落,有帆布和杂草挡着,一般情况下不容易注意到,曾经专门用来放孕鬼们死时的尸体。
我们匆匆的来到小黑屋前,秦鬼冥抬起手指道:“嘘,里边好像有动静。”我们屏息聆听,“嘎吱、咔嚓……”仿佛大口吃肉似得。
“真的在这!”
宁疏影一脚踹开了门,光线透入,我们发现一只女鬼神情痛苦的仰倒在地,满头大汗,连哀叫的力气也没了,她鬼体渐渐缩小,圆鼓鼓的肚子反而越来越膨胀,那刺耳的吃肉声响一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