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邢天不知道,遨山风火云雷四宗,各有各的特点和路数,有的宗门武功讲究根基扎实,有的则讲究招式精通,因此在新入门弟子的培育上,也分别各有不同侧重之处。俗话说的好,读书百遍,其义自现,丁半山让他每天练习这迎风独立的功夫,为的就是使其打好扎实的内功基础,根基牢固了,比任何浮夸的招式都有用处。
但他却受了庄银笙的误导,以为自己此时已经远远的落后于胡岳二人。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邢天也是因为太爱习武,生怕落后于人,故而对此十分在意。又加上这段时间修行缓慢,几无进展,遂太过当真,暗地里生起闷气来。
庄银笙好言道:“你到底怎么啦?我不过说几句玩笑话,你就生气啦?”
邢天越想越气,又把一颗大石子狠狠的抛入了河水中,打出了四五下水漂,继而冷笑道:“哼哼……你们的真实心思,难道我还看不懂么?”
“我们什么心思?”庄银笙不解。
“你们看我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心里瞧不起我,便把我丢在这冷飕飕的风口里,整日练习这劳什子的迎风独立,就是打算让我从此埋没于此、荒废一生!”
“哪里有?”庄银笙有点委屈,急欲争辩。
“何曾没有!”邢天的语调越发严厉。
庄银笙一怔,从未料到邢天会对自己这样说话,鼻子一酸,便哭了出来,抽噎着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邢天冷笑连连:“哼!为何九遐师叔亲自传授岳羞花剑法,黄师伯也亲手教胡者也练习君火掌,而我……却只有个胖师哥教授这么一招没用的金鸡独立?”他越说觉得不公,瞪眼发问。
“这……”庄银笙也解释不通其中道理,擦了擦眼角的泪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发誓,黄师伯,还有我妈妈,还有……还有我……从来没有半分瞧不起你的意思,你发这么大的火,完全是冤枉了好人。”
“冤枉也好,不冤枉也罢!这傻不拉几的金鸡独立,我不练了!”邢天一甩袖子,从地上翻身起来,气鼓鼓的朝着远处走去。
“嗳?你去哪儿?你别走啊!”庄银笙见邢天要走,顿时大急,慌忙想从歪脖松树上回到崖边。
但她刚才横身在歪脖树的枝杈之间,身上的衣衫恰巧勾在了树枝上,一着急之下,起身太过匆忙,身子被树枝往后一带,斗然间失去了平衡,竟然朝着地面直坠而下。
“啊!!!救命!”庄银笙大骇,发出一声长长的惊呼。
邢天刚刚走出四五步远,突然听到尖叫声,回头一看,见庄银笙头下脚上,已然从山崖下掉落下来。
“哎哟!不好!”
他暗呼一声,也来不及思索,单脚一蹬,便迅步奔袭而上。
他身怀狼之体魄,速度果然迅捷不凡,三步并作两步,瞬息之间已经冲回崖下,眼睛盯准了崖壁上凸出的棱石,右足踏在上面用力一点,便已然凌空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