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喝!
起哄的呐喊一声高过一声,半封闭式的卡座,在这喧闹的酒吧里,似乎自成另一番高涨氛围。
盛谨枭阴沉冷峻的脸突然转晴,凌厉的眼尾多了一丝邪魅,他身子懒散地往后靠去,一双冷寒的墨眸直直睨着她,眼底透着一股好整以暇地意味。
颜妮笑了笑,欣然接受。
她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而后大胆地坐上他的腿,勾过他的脖颈,唇覆上,口中的酒一滴不剩地渡了进去。
末了,她并没有立即退开,而是在他口中捣弄一番,大胆豪放地来一场火辣辣地现场表演。
盛谨枭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骨子里的疯狂恣意,也知道她这是在安抚他,明明告诉过自己,她若是不给句合理的解释,便好好晾她一阵子。
虽然自个儿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可是,这是个原则问题,有的事儿,可以包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欺瞒与谎言,是婚姻中最伤人的利器。
以后的日子还长,他不想因为一次次这样的隐瞒欺骗,而让彼此之间产生矛盾,再深的感情,再热忱的心,也会被磨灭掉。
有时候他觉得自个儿在她面前他么的特没脾气,没坚持,她一句软话,一个亲昵的动作,就能让他弃械投降。
比如现在,被她这一吻,他心里是什么气儿都消了,或者说在他妈说她打过他电话的时候,气就消了一半儿。
众人似乎没想到看着斯文淡然的女人居然有如此豪放的一面,愣了半响后,皆都鼓掌叫“好”。
吻了一阵子,盛谨枭有些心猿意马,他直接将人给抱起,丢下一句:“她喝醉了,你们玩儿”后,便大刺刺地离开了。
“操,见色忘友的东西!”
蔡建啐了句。
何穆笑,豪气地饮尽杯中的酒,“哈哈,得了,他能撇下他的宝贝疙瘩,为你庆生,你丫的就知足吧!”
“这女人还真行,居然能收服枭子那匹烈性十足的野马。”
蔡建摇头失笑,他和盛谨枭一起长大的,小时候连叉裤都共穿过,对他的性子自是了解。
这边的场子依旧继续着,盛谨枭抱着颜妮出了酒吧,杨峥也将车开了过来。
上了车,颜妮还是腻在他腿上,她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像个乖巧的小女人一般,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处,凑在他耳边轻喃,“大爷,您老气消了没?”
盛谨枭没说话,直接端起她的脑袋狠狠地吻上她娇艳的红唇,舌尖缠着她的,势头如一只被撩急的猎豹般,狂狷凶猛。
她不会知道,这些天来,他有多想她,人是走了,心却留在她那里,那感觉,真他么的难受。
“以后不管什么事儿,都不许这样,爷又不是个不讲理的,你有什么事儿,说一声就成,像那样啥也不说,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是几个意思?嗯?”
颜妮被他吻得气喘吁吁,本就因酒精而绯红的脸色,这会儿更加的娇艳迷人,桃花眼里水波荡漾,潋滟勾魂。
脑袋有点儿晕,她像只慵懒的小猫咪一般,靠在他怀里,嘴里咕哝,“怕你不高兴!”
声音很轻,可盛谨枭还是听到了。
他搂进了她,唇在她眉心吻了吻,心里叹了一口气,“可你要知道,你什么都不说,爷会担心,会胡思乱想!”
他一向是个理智内敛的男人,可是,遇上她的事儿,那些理智,都他么喂狗了。
颜妮没说话,倾身去吻他,她吻的很细致,一遍一遍描绘着他有型的唇瓣,盛谨枭在酒吧里便被她撩起了火,再加上这些天来的各种思念,各种想。这会儿自是急切地索取着。
盛谨枭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是回了华锦,一路上,两人就像是连体婴一般,纠缠在一起,那叫一个难分难舍。
颜妮喝了不少的酒,有点醉,不过今天还好,没怎么闹腾,她看着他,媚眸迷离恍惚,素白的手指轻抚着他硬朗的五官,从眉到眼,到鼻,最后停在唇上。
盛谨枭张开嘴,将她手指含进嘴里,尖利的牙齿轻咬了下,“想爷没?”
颜妮笑,脸蛋儿嫣红,嘴角的梨涡浅隐浅现,美丽而娇媚,“晚上睡觉有点冷,算不算想?”
他的怀抱,他的气息,奇异地能让她安眠。
“操,没良心的小东西,敢情爷的作用只是专门帮你暖被窝!”
盛谨枭惩罚似的倾身去咬了一口她的唇瓣,颜妮笑着躲开,那软媚娇俏地样子,那桃花纷飞的媚眸,别提多撩人了。
男人深邃的寒眸褪去了那股寒意,他粗粝的指腹抚着她的眉眼,眼神认真炙热,“妮妮,再爱我一次,全心全意爱我一次!”
再爱我一次!
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将你弄丢了!
这一次,一定免你苦,免你忧,免你痛,免你颠沛流离,给你一世安好!
盛谨枭炙热无比的墨眸静静地凝视着她,眼底闪烁着与他年纪符合的期盼与忐忑。
颜妮唇角笑意浅淡,却是不发一语,她定定地看了他良久,再一次吻上了他的唇。
相较于刚才的细致温柔,这次她吻得有些凶猛急切,牙齿都磕破了他的唇,淡淡地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
她睁着眼,媚眸依旧迷离恍惚,她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闭眼沉醉的样子,脑中再一次闪过车祸前的那一幕,女孩站在高架桥上大声说爱,勇敢求娶。
那时的女孩,是多么恣意,多么勇敢!
如今的她,似乎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与那份不顾一切的热情。
爱一次,耗尽了她一生的热情,那些美好的背后,铺就的是一条通往地狱的血路,她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再走一次。
回了别墅,张嫂还没睡,盛谨枭让她煮碗醒酒汤,抱着颜妮回了卧室,麻溜儿地扒了她身上的衣服,钻进了浴室。
颜妮今天格外的乖顺,从始至终都任由他为她细致的清洗,摆弄。
盛谨枭本是隐忍难耐,如此潋滟美景,温香软玉,再加上酒精的刺激,自是把持不住,脱了衣服,亦是入了浴缸,与之共浴,撩欢。
带他们从浴室出来,已是一个小时之后。
张嫂醒酒汤已经准备好,体贴地用保温杯盛着,搁在床头。
盛谨枭将怀里软绵绵的女人塞进被子里,探了醒酒汤的温度,见适中,这才扶起她,“妞儿,将醒酒汤喝了,不然明天有你难受的!”
颜妮乖顺地喝了下去,末了盛谨枭帮她擦了擦唇,那动作就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宝贝,轻柔又怜爱得紧。
颜妮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伸手环住他精壮的腰肢,头往他腹部贴了贴。
难得温顺让盛谨枭心下欢喜,他捏了捏她的鼻头,语气戏谑,“再往下贴,唤醒了二爷,你可就睡不了了!”
颜妮:“……”
一夜好眠。
颜妮一大早便醒了,旁边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床上也没了他那股余温。
洗漱下楼,男人正好从外面回来,穿着一套灰色的运动服,满头大汗的样子,“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了!”
盛谨枭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擦汗,去冰箱拿了瓶水,灌了一口,来到她身边,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厚脸皮道:“是不是爷起了,没人抱着,你就碾转难眠?”
颜妮拍下他手,双手抱胸,淡睨着他,“你这么臭美,你家太后知道吗?”
张嫂端着早餐出来,见两人这般嬉闹,一张福态的脸庞笑的憨厚朴实,“先生和太太可真恩爱!”
吃了早餐,盛谨枭送她去上班,自从上次医生说不能自驾后,他便收缴了她的车钥匙,昨天上班,都是盛家的司机送的。
春节假期结束,一切又恢复了各自忙碌的轨道。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盛谨枭除了那天晚上提了下除夕夜的不愉快外,后面他没再提起,更是没去问她为何彻夜未归。
两人一如既往地相处着,白天各自上班,他像所有体贴的男友一样,每天准时准点接送她上下班,晚上同床共枕,做男女间最稀松平常的事儿。
偶尔有空,他也会带她出去吃些有名的美食,品顶级的美酒,日子惬意安好。
眨眼间,元宵佳节到来,同时还有盛谨萱的婚礼。
婚礼依旧订在盛世酒店,盛严昌和齐敬仁都比较传统,所以婚礼是中式的筵席。
这天,盛严昌担任外交官常年驻外的二儿子盛世均一家几口也都回来了,商场,政界,军界的大人物纷纷到场,场面不是一般的隆重浩大。
颜妮本是不想出席的,但盛谨枭坚持,她也就去了。
她这张脸,在圈子里似乎并不算生面孔,她跟着盛谨伟出席过盛世的周年庆,被他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求过婚,跟着段云桀参加过齐敬仁的寿辰。
所以,当她亲昵地挽着盛家长子,京城最低调的钻石级别单身汉盛谨枭出席的时候,立即惹来一众人的侧目与非议,有些刻薄一点的,或是削想盛谨枭的,甚至低声骂着狐狸精,不要脸,不知廉耻这些难听的话语。
盛谨枭拍了拍颜妮的手,“妞儿,当他们是放屁!”
颜妮嘴角微抽,扬唇笑了笑,语气玩味儿道:“那我能出去吗?太臭,得透透气儿!”
她早已练就了铜皮铁骨,子弹入骨眉头都不重一下的女人,又怎么会去在乎这些?
盛谨枭手臂夹紧了她的手,“别闹,爷爷他们都在等着,今儿个你也见见二叔他们!”
此时婚宴还没开始,宾客们有的坐在席桌上,有的三三两两站在空旷区攀聊寒暄,梅玲他们和齐家人穿梭在宾客之间,八面玲珑地招呼着。
盛谨枭带着她来到一张席桌前,盛严昌和几个老者坐在那里,其中还有一对中年夫妇,男的温文尔雅,女的精练雍容,想来就是他口中的二叔两口子。
“爷爷,祁老,何老,二叔二婶!”
盛谨枭挨个儿打了声招呼,众人纷纷点头。
“呵,刚才你爷爷还在念叨着你呢!”其中一老者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