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想不想的,我并不准备活在过去。”
这是颜妮当时回给白浩的话。
对于相片里所谓的那个人,她无端地在排斥着,她不想知道,而且这种感觉很强烈。
当时白浩是怎么回她来着?
“既然不准备活在过去,那你为什么就放不下?”
很犀利的一句话。
尽管他说这话的意思可能并不与她相符合,但是,他确实说对了一点——
她放不下!
当然,不是放不下某个人,而是,她放不下那段炼狱般的日子,和那些将她推下地狱的人。
不是她不想忘,只是那种疼痛太深,入了心魂,刻了骨髓,她想忘也忘不了。
每每入夜,那些人的嘴脸就像是魑魅魍魉一般,会在她脑海里叫嚣着,肆虐着她的灵魂。
那种被人控制的屈辱,被海水淹没的窒息感,临近死亡时的绝望与痛苦,她这辈子也忘不了。
十*岁,花儿一般的年纪,别的女孩也许还在和父母撒娇,要名牌包,要漂亮的裙子,和同学们讨论着明星,演唱会什么,而她却活在地狱里,为了一个“活”字,忍受着人所不能忍之事。
祁逍曾经说,她是他从地狱里拉起来的,她那被折磨得残缺不全的灵魂,是他一点点拼凑完整的,所以,这辈子,她的命是他的。
确实,她的命是他的。
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颜妮。
敛了敛思绪,从窗台上下来,颜妮拉开床头柜上的抽屉,拿出里面的白色的药瓶子,倒出几片白色的药丸,不用水,一股脑地吞了下去。
苦苦涩涩的味道在口腔内弥散,令她几欲作呕,可她硬是淡定地给咽下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的时候,已是半中午了。
白浩已经去公司上班,餐桌上放了张便签,说是早餐在保温箱里,记得吃什么的,另外,便签下是一张被剪得四四方方照片。
看起来有些发黄,可是照片上的人,却是一目了然。
一男一女,女孩长发飘飘,明眸皓齿,钟灵毓秀,那张脸有点儿稚嫩与青涩,却透着蓬勃的朝气。
这是她看了二十几年的脸,每天对着镜子便能看到。
毫无疑问,女的是她。
至于男的,她也熟悉,寸短的头发,剑眉入鬓,五官阳刚峻峭,许是不习惯拍照,他的表情有些别扭,不过,那双深邃的墨眸在看向怀里的女孩时,泛着丝丝柔光。
盛谨枭。
她男朋友的大哥。
呵,尼玛,真是挺狗血的。
也难怪白浩会认为她和盛谨伟交往,目的不纯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年来,她的记忆在祁逍的帮助下,该记得的,她也都记得了。
就算这男人曾经真和她有什么,她还是那句话,能被她忘记的,要么不重要,要么就是被她抛了的,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与她而言,都不重要。
一张照片,颜妮并没有放在心上,在白浩昨晚的话里,她其实已经猜到也许和那男人有关,所以,她并没有多少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