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邱立军没有犹豫的回答，程飞扬的心沉了下去，腮边的肌肉鼓起了一坨，指关节捏的咕咕作响，她的情绪，就快要失控了。

“还有事吗？有个客人我要去招呼，如果没事，不奉陪了。”邱立军下了逐客令，程飞扬心里憋屈的慌，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打扰了。”

她迅速的冲到地下停下库，然后飞一样的将车飙出去，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只想发泄。真蠢，真烦，难为她好心好意的前来感谢一番，没想到被这样给轻视了，他邱立军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没有他，她自己就解决不了这件事吗？大不了使用一点儿非人手段罢了！

一路飙到海滩，夜半钟声，这会儿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汹涌的海浪声作伴，正好，可以洗涤她烦躁的心灵。

邱立军很像一个她认识的人，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与她的职业没有任何关系，在她出道的五年里，并没有接触过邱立军这样的人，她确信。

难道，是和童年有关？

执行任务以来，程飞扬渐渐发现自己竟然不记得童年，好像没有童年一样，在组织里，谁都没有童年，这到底是一个巧合，还是什么？自从进了组织接受训练，童年的事就慢慢模糊，跟着一个接线人，进行麻木不仁的工作，5年时间熬得小有名气，更没有一点儿时间来想自己的事，直到邱立军的出现，她才发现，原来她是有回忆的，是有熟悉的，可是这熟悉，实在太过捕风捉影，摸不着头脑，以至于反而成为了困扰。

一定要弄清楚，邱立军屡屡帮她，绝不会每次都是顺手为之，她程飞扬，还不需要别人这么顺手的就把她牵着鼻子走。

越想越郁闷，她使劲砸了下方向盘，脸趴在上面赌气，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捋了捋头发，职业操守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被外界影响情绪，这个邱立军，已经破了她的功。

“叩叩叩”车窗玻璃被叩响，程飞扬转头一看，窗外站着一个无害的男孩，似乎有话要跟她说，于是她按下了少许车窗，问道：“什么事？”

男孩缩了缩脖子，嗫嚅的说：“姐姐，我们在这边迷路了，现在回不去，可不可以搭一下你的顺风车，你是要回市区的吧？”

程飞扬看了眼男孩身后的人，那人背着身好像在抽烟，看起来年纪也不大。

三更半夜的，两个男的在外面想坐顺风车，这感觉怎么有些奇怪，不管出于何种理由，程飞扬也是不可能载他们的，可是敲窗的男孩实在太无害，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眨，很可怜的模样，她有些动摇。最近，她已经没原则太多次了！

如果她今晚心情好，说不定就不载他们，让他们躲过一劫，可惜她今晚心情不好，那么，帮忙教训一下坏小孩，她倒是愿意代劳。

“你们要去市区的哪儿？”程飞扬装作真诚的问。

男孩笑了下，裂开嘴深深的酒窝一下吸引了程飞扬，这男孩倒是和尹鹏挺像，可没尹鹏那好命生在了有钱人的家庭。

“利川学院，就是豪庭旁边的那一间学校，挺小的。”

“我知道，你们上车吧。”

男孩高兴地转身去跟另一个人说话，那人点点头，示意男孩坐前面。

程飞扬装作纯良的微笑以对，待那人转身，才发现他长得极具侵略性，说他是个流氓混混一点儿不过分，耳钉，金链子，前面一戳黄毛，典型的街边无赖，怪不得他一直背对着，就他那模样，谁也不会载他们的。

“谢谢姐。”酒窝男孩真诚地道了谢，坐到了副驾驶位，程飞扬看着另外一人上车，便发动了引擎，问道：“你们是利川学院的学生吗？”

“是啊。”酒窝男孩笑着回答。

“大几了？”

“大二了，我哥大三。”男孩指了下后面的那个人，那个人一直盯着窗外，鼻子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很像是毒瘾要发作了。

程飞扬通过后视镜扫了一眼，笑道：“你哥很腼腆啊，一句话也不说。”

“他不爱说话。”男孩似乎尴尬了些。

程飞扬默默地将车速提快，心想要不要把他们弄到警察局去呢？旁边的男孩挺招人怜爱的，如果没什么坏心眼，倒真是没必要那么狠。

想到这儿，她又摇了摇头，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居然一次次的对别人心软，这不该是她这身份应该有的心理，再这样下去，要完成任务就显得有些困难了。

最大的敌人，往往是自己！

很快，车子进了城，酒窝男孩赶紧说道：“姐，你就在这里放我们下去吧，我们自己打车过去。”

程飞扬还来不及回答，一抬头就看到后面的那人怒视着酒窝男孩，看来他还不想下车，程飞扬便笑着说：“没关系，我送你们过去，反正我也住那儿附近。”

“真的不用了，太麻烦你了。”酒窝男孩似乎很急迫，非要下车，程飞扬不得已，将车停在了路边，谁知后面的人突然靠前，一把银光闪闪的短刀比划在了程飞扬的脖子上，声音颤抖地说：“继续开，往利川学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