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野心中微暖，更感到对不住她，道：“有些事发生的看似突然，其实是我对陈淼估计的不足造成的。”

“幸亏李伯伯没有犯一样的错误，那位陈局才没有把事情做绝，我们还能拿到一笔钱，保留了一部分股份。”何晓琪道：“我都没来得及叫他一声爸，就失去了这个资格。”

“连我都没叫过。”李牧野苦笑道：“看来我欠他的是怎么都还不上了。”

何晓琪看一眼门口桌子旁正在品尝冰淇淋的白新月，道：“小姑娘长得真可爱，那些人就是要追杀她吗？”

李牧野点点头，道：“具体的情况我就不跟你说了，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懂。”何晓琪道：“就是觉得有点不能理解，那些江湖人怎么就那么残忍好斗？”

“为了财富和权力，也为了活的比对手更长远些。”李牧野道：“这些人生活在世界的另外一面，几乎不受法律的约束，这世上只要出现了值得他们去争的东西，就必然会引起斗争，他们的行事准绳和道德标准，都是与普通人迥异的。”

“我真不希望亲眼看到你走进这个圈子。”何晓琪道：“还是怀念那个伪装成邻家大哥哥却又神通广大的你，看到你被人家追杀，感觉好像心中一个无敌英雄形象轰然倒塌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李牧野揉着鼻子笑道：“我以前也觉着自己挺厉害的，被陈淼上了这一课才知道自己还嫩，不过也幸亏我还嫩呢，有的是机会学习，山水有相逢，迟早我还有机会修正之前的错误。”

“我相信你会的。”何晓琪明眸闪烁，幽幽道：“有安娜姐和小芬追随相助，你的路至少不会孤单，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好，根本帮不到你什么。”

“你这不就要帮我大忙了吗？”李牧野道：“喝完咖啡咱们就去海边。”

“好的，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何晓琪道：“我爸爸在西南海岸线买了一座小岛，周围几公里的海域全是我们家的，从那里上船绝对安全，行船需要的东西也都替你准备妥当。”

李牧野有些感动，探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抚过，叹道：“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呢？”

“你就当我是傻瓜好了。”

何晓琪的笑容灿若桃花，道：“我也想找个新的开始，可是不太走运，一直没遇到比你更好的。”

女人的痴和男人的贱是造物主赋予人类最不可理喻的天赋情感。

“咱们在上海的房产又升值了。”李牧野有点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东拉西扯道：“船我开走啦，估计不大可能给你开回来了，就用那边的房产做个交代。”

“国内的经济还是坚挺，这次全球性的金融危机，咱们中国也是最快复苏的。”何晓琪轻轻叹了口气，附和一句后又不经意的又把话题拉回到二人的关系上，道：“要是没出那么多变故，咱们俩现在应该还是夫妻，一起在国内发展呢。”

“别急，老袁给我讲三国的时候经常挂在嘴边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说不定哪一天我还要杀太平会和陈淼一个回马枪，到那时候再找你，如果你愿意，咱们还开夫妻店。”李牧野招架不住，丢了一张大饼出来。

“我就怕到那时候你身边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何晓琪道：“你这个人呀，就是那种天上飘着的日子才让你舒心，唯一能把你拉下来的人却不是我，如果咱们真有机会一起回去，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跟你生个女儿，像那边的那个就好。”

这就是红果果的剖心挖肺了。

李牧野瞧过去，白新月显然听到了何晓琪的话，正看过来，神色冷冰冰的看不出喜怒来。其实这样的表情对于最近常把笑意挂在唇边的她而言，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你们家老何现在是搞海产养殖生意，我觉着这买卖挺不错的，咱们俩就算不能一起回上海开夫妻店，至少也能在这方面保持合作关系。”李牧野道：“下一步我会开很多家分店，会需要大量最高品质的海鲜。”

“这事儿回头我跟老何说。”何晓琪感受到了李牧野的纠结和迁就，却并不打算保持矜持和骄傲，忽然主动抓住李牧野的手，道：“就不能多留几天再走吗？”

李牧野看着她渴望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又咽了下去，道：“最多一天，不然就太危险了。”

这时候坐在门口位置吃冰淇淋的白新月忽然起身走了过来，面带不悦之色，用手指沾着李牧野杯子里的咖啡在桌子上写道：快走，咱们被盯上了，再聊下去你会连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