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香正担心着自家小姐,突然听到大公子的问话,忙掩住心下的慌乱回话:“我、我只看见一道剑光,然后那些贼人就全都死光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也没见到他的人,大概是行侠仗义的侠客路过此地,侠客都是不会留下姓名的。”
那人说七小姐无事,还说所有的贼人他都杀光了,他只打晕了三小姐,剑一出鞘,那些贼人便不堪一击纷纷倒下。
那人说他的身法、他的剑术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只能相信他。
可是这么晚了七小姐还没回府,她不免担心起来。
那个人到底该不该相信?
就在凌香慌乱无措、想要将那人说出来时,陶管事低眉垂手跨进院子禀告:“七小姐回来了。”
“七丫头回来了?”
“七妹妹回来了!”
俩父子异口同声,视线齐刷刷落在陶管事身上。
陶管事连连点头,“七小姐已经在芙蓉阁外了。”
苏喜妹端端站立在芙蓉阁院门外,看着芙蓉阁里透出来的如白昼一般明亮的光,嘴角轻轻扬起又悄然抚平。
她早就安排童四哥在盘龙山谷道出口的一座古亭外守着。
倘若什么事也没发生,童四哥便会自己赶车回京城。
倘若有了事端,她就会尽全力逃到那座古亭,童四哥自会接应她回京。
这件事是郑氏的手笔,一定少不了苏洛的参与,她现在无凭无据,想要一锅端为时尚早,而陵王——此时此刻她决不能令他察觉出异样。
为了保全苏家,眼下还不是时候。
陶管事通传后领她进去,苏喜妹笑了一下,然后随他踏入芙蓉阁。
“七妹,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苏昊坡着脚走上前来问话。
苏喜妹摇了摇头,“谢大哥关心,喜妹无碍。”说罢向苏德曲膝行下半礼,唤了一声“父亲”。
回到府上她做的第一件就是回西北厢的小院将染上血迹和灰土的裙衫换掉。
一个闺中小姐无人陪伴消失了好几个时辰,加上衣衫不整满是血污,这样的情形倘若传出去,对父亲而言是致命的打击。
且不说朝堂中有人兴风作浪,就说将相府推向风口浪尖儿也会平添无数麻烦。
苏昊听着这话,视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见她身姿端正、动作从容,脸上神情平静,不禁暗暗感叹,今天的事就连他这个武生出身又担任五城兵马指挥司指挥的大男人都做不到这般淡然不迫。
七妹妹果然是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气质清华。
或者七妹妹本该如此,只是这么多年她极少显露人前,他接触的不多,自然就无法判断她是否真的一夜之间气质冠盖满京华。
对上七丫头处变不惊的眸子,又见她一身藏青襦裙完好无损,苏德悬在刀尖儿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再怎么说七丫头都是女儿家,要是真发生了什么,她不会这么镇定从容。
房门这会儿轻轻开了。
郑氏接过周婆子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一丝丝疲倦聚在了她的眉尖。
徐妈妈在屋子里守着,周婆子轻轻关上房门,搀扶着郑氏走到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