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卧病在床,大小姐不让我去国公府。”童妈妈擦着泪水道,“但我没听大小姐的话,偷偷去了国公府,赵国公已经病重下不了床了,我、我实在不忍心将大小姐的事告诉他。”
赵国公病了吗?
难怪那母女俩等不及了!
不过既然赵国公病重,陵王为何还要封锁消息?消息不出,如何扶正苏洛?
是在担忧什么吗?
苏喜妹想了想。
“国公府的其他人呢?”她问。
童妈妈哭着道:“嫡系已经没人了,旁系都是些扶不上墙的烂泥,大小姐是要怎么办才好?”
苏喜妹听闻童妈妈的话,这才回想起来,赵国公唯一的儿子早年间已经战死沙场。
国公府衰败无人了。
曾经的勋贵大族,无限荣耀,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熬着。
苏喜妹忽然想明白了,陵王不是在担忧什么,国公府早已不是威胁,他在乎的是自己的贤名。
他要夺了相府嫡小姐王妃的名分,还要顾及自己的体面,所以他在慢慢等,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所有的过错都不在他的身上了。
而只有死人,才能将所有的过错都背负下来。他是想要逼死大姐,来个死无对证!
她大胆的推测,陷害大姐的事,很可能是陵王和郑氏母女合谋的结果。
陵王要的远不止“屈打成招”!
苏喜妹眼中带起一抹冰冷。
大姐真心错付,她不也是如此,那个害死自己的人,如今也娶妻攀上高枝了吧。
“我们去找父亲。”苏喜妹忽然起身,往屋外走去。
童妈妈却是脸色一变,忙起身挡在她的前面。
“没用的,大老爷早就知道此事了。”童妈妈叹道。
要不然,她也不会走投无路,来寻七小姐了。
苏喜妹闻言顿住,抬头看了看一脸愁容的童妈妈。
果然如此。
方才提到父亲的时候,童妈妈神色有异,是原本不想告诉她吧?
有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父亲,该是多大的悲哀啊!
父亲是最重视相府的声誉,在他看来,大姐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是有辱相府的门楣,有辱他这个相爷的体面,断然是不会出手相救的。
更不会因为大姐是他的嫡长女,就无所顾忌地将事闹大。
她早就猜到了,要不然童妈妈也不会走投无路寻上自己这个傻愣子了。
虽然相府大老爷无情无义,但童妈妈却是善良的。
说到底,那也是七小姐的父亲,都是一家人,何必生了怨恨,所以童妈妈才闭口不谈。
苏喜妹笑了笑,也看不出喜怒。
“父亲是想大义灭亲啊。”她抬头看着童妈妈道。
童妈妈垂下眼,眼中朦胧得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要不是我与相府看角门的婆子相熟,我也是进不了这府的。”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
“那么陵王府,童妈妈可有相熟的人?”苏喜妹道,“我想见一见大姐。”
见上一面,或许还有转机。
童妈妈却是摇了摇头,“如今的王府都是二小姐的人,大小姐出事没几天,我就被赶出了王府,现在根本就进不去。”
苏喜妹来回踱了几步,她倒是可以夜闯王府,只是她不熟悉陵王府的布局,很可能有进无出。
童妈妈忽然抬起头,伸手拉过七小姐,眼中带着急切的光亮,也是唯一的希望。
“后天,后天陵王府设宴。”童妈妈道,“二小姐的轩哥儿满月,陵王府设满月酒,大老爷、夫人,还有府里的小姐们都是要去的。”
这件事苏喜妹还真不知道。
在她的印象中,七小姐很少会去赴宴。至于为何不去赴宴,有些事她也记不大清楚了。
苏喜妹点点头。
“童妈妈,大姐的事就交给我吧。”她说道。
童妈妈含泪道谢。大小姐真的没有白疼七小姐,七小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