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意地看着周遭虔诚叩拜的人群,心中唏嘘不已,儿子的江山早已坐稳,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周氏一族见了她照样要三跪九叩行跪拜大礼。
当然,身为太后,礼贤下士的姿态她还是有的,只见她快步走下玉辇,一把扶起跪在最前面的周老夫人,笑道:“老夫人,快快请起。”
周老夫人也不推辞,颤巍巍站起身来,陪着太后缓缓向庭内走去。
阿灼的院子内,丫鬟们早已乱成一团。
见到太后仪仗,众人心惊,慌忙跪倒在地。
江离远远冲着周胜之而来,在他耳边低语。
公主不见了?
周胜之皱了皱眉,居然没有人提前告诉他。难道,太后此次前来竟是有备而来?
只是此刻,想要拦住太后,似乎已经不太可能了。
难道这么快,就要做出鱼死网破的准备?
他踟蹰着,缓步走向堂内。
“昌平呢?”窦后望着跪了慢慢一屋子的丫鬟,狐疑道。
“公,公主在房内休息。”灵琐颤颤巍巍地答道。
周老夫人不满地冷哼了一声,不就是见了太后的銮驾吗?自家的丫头,平日里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怎么今日会突然这么惊慌?
周夫人却道:“胡闹,太后娘娘驾到,还不快快让她出来接驾?”
“不妨。”薄太后笑着摆了摆手,“昌平身子不适,哀家自去看看她。”
“娘娘。”周胜之跪下,轻声道:“公主病重,只怕病气冲撞了各位贵人。”
虽然明知太后如此浩浩荡荡的前来,不见到阿灼定然不肯罢休,但只愿能拖一时便是一时,希望适才太后如此隆重的仪驾能被阿灼看到,她能尽快赶回来。
“自家孙女,哀家自然要看上一眼才能放心。”太后的视线越过他,远远地向房内望去。
穿过层层叠嶂,阿灼在床上正睡得安稳。
薄太后望着那个纤瘦的背影,叹道:“可怜我儿,这才几日不见,竟瘦了这么多!”
说着,便伸手摸向阿灼的额头。
床上的人心中一惊,咕噜一声便从床上滚了下来,裹着厚厚的锦被跪倒在地上连连叩头求饶。
在场的人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却看那哭做一团的人儿,哪里是公主,分明就是一个丫头而已!
平日里温良恭俭的昌平公主,居然称病缺席太后的寿筵!
而更过分的是,原来所谓的病重只是一个借口,太后爱惜孙女大驾光临却看到了看似孝顺的孙女其实只是装病不出。
“你是何人?”薄太后强压住心中怒火,斥责道:“竟敢冒充公主?”
地上那人只顾一个劲地叩拜,口中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