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不着急赶路,而是把我从第一个幻境脱困的经过从头至尾分析一遍,试图从中找出脱困的方法。刚开始,我四处走,没能脱困。接着那个额头有红毛的哈士奇出现,它无意间帮助我发现了幻境的边界,可是我出不去。然后,那只哈士奇咬着我的裤子向外跑,我就出去了。对,关键就在这里,那只哈士奇有带我出幻境的能力。那么,现在的关键就是找到那只哈士奇。
我从地上站起来,打算出发去找那只哈士奇。虽然不知道这个幻境到底有多大,也不知道那只哈士奇现在在哪里,甚至有可能因为幻境的原因,即使我从那只哈士奇身边走过,我也有可能看不见他,但是我必须去找。它现在就是我的希望,去找它总比呆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好。
没走几步,眼前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这道黑影的速度非常快,如果在平时,我一定会认为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但是今天接连出现的幻境使我的精神高度紧张,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我在一块视野比较宽阔,没有树木遮挡的空地上站定,睁大眼睛,观察四周。那个黑影再次从我面前飞过,这次我用余光看到那个黑影落在了一棵杨树上,我转过身体,对着那棵杨树,随时准备生死相搏。
对面的杨树上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扎着两个羊角辫,小脸白白的,涂着一层红胭脂,看起来很像烧给亡者的纸人。她,或许叫它更妥当,上半身穿着意见黑色的衣服,下半身,笼罩在一团雾气中,模糊不清。
要是以前,见到这么一个孩子,就算不把我吓的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也得把我吓得撒丫子逃窜。可是今天,我经历了两次幻境,现在又陷入第三次,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见到可怕的东西,也只是吓得两腿发抖。再说了,怕也没用,再怕我也得面对,不面对我就不能离开幻境。
在杨树上的孩子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她一笑,脸显得更白了,而我的脸绿了,听别人说,鬼对人笑,就是想害人。看这孩子,妥妥的是鬼,它对我笑的这么灿烂,肯定不是因为我长得帅,肯定是想害死我啊!
我也顾不得什么尊老爱幼了,拳头紧握,随时准备给它一下子。就算打不中它,吓唬它一下也好。
这孩子看我拳头紧握,一脸凶相,也不害怕,呵呵呵的笑的更欢了。看她笑得那么欢,我的心也凉了半截。看起来我是伤不到它的,不然它应该会上来攻击我,而不是呆在那棵树上像看猴子一样看我。
我内心有些挫败,不过表面上还是一脸凶狠。有时候,和鬼斗就像和狼对峙,只要被它发现你内心有一点恐惧犹豫,它就会扑上来,把你啃得一干二净。
那个孩子笑了一会就不笑了,一脸无辜的盯着凶神恶煞的我,就跟我是个要拐卖它的怪叔叔似的。我内心那叫一个无奈,别说我不是拐卖人口的人贩子,就算我是,我也不敢卖姑奶奶你啊!
那个孩子在树上一动不动,就这样和我对视。我的精神一直高度紧张,这一会儿也有些倦怠。突然,我的肚子里一股酸气上涌,忍不住打了一个嗝。没成想,它趁着我打嗝的功夫,飞到我面前,一只煞白煞白的手向我的心口抓去,这个小手不大,但是指甲足有一寸长,还是黑色的。要是被抓到心口,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慌忙闪躲,没被它抓到心口,而是被抓到左臂。这个孩子的手指甲掐住我的左臂,五个指头的指甲都刺入我的皮肤。我赶忙抓住机会,一个拳头就冲着它的脸打过去,可是我没打着,它放开我的左臂,飞回杨树上。在它飞走的一瞬间,我才发现它没有腿和脚,它的下半身并不是笼罩在雾气里,它的下半身就是雾气。
它飞走以后,我的紧紧地盯着它,不敢有丝毫大意。我稍稍抬起左臂,发觉左臂酸涩异常,难以动弹。我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我的左臂,发现左臂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被那个东西抓的皮开肉绽,血肉横飞。我的左臂刚刚被掐的那一块乌黑乌黑的,但是皮肤一点也没破,也没有一点血流出。一股寒意从那块乌黑的皮肤源源不断的流入我的身体各处,使得我浑身发冷,就像身处冷库。
那个小东西还在杨树上看着我,并没有丝毫发动进攻的趋势。寒意使得我忍不住浑身发抖,我估计了一下,在这种寒意输送下,我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如果我等到实在坚持不住,任那个小东西宰割,我一定会死的很惨。与其如此,不如现在放手一搏,冲上去和它过招,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有被那个小东西抓过的左臂提醒着,我可不敢和那个小东西直接接触。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直愣愣地向那个小东西冲过去。快到那个小东西跟前了,我连石头都举好了,准备砸它,这时候,我没留神脚下,被绊倒了。
这下完了,我想,那个小东西一定会借机整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