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钧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安璟的事是不是苏沁给捅到学校发到网上的?”
陆远宗忙摇头:“不是,是给狗仔拍到的……”
“别狡辩了你觉得在我面前说这些有意思吗?我现在不想追究责任,我只是要告诉你,安璟是我老婆,陆翊他是一厢情愿,我上次揍他是轻的,只要他再敢骚扰安璟,以后见到他一次打一次。还有,既然是你儿子闯下的祸你就该收拾烂摊子,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安璟的学校还她清白,并请她回学校教书。”
陆远宗很为难:“就算学校请她估计她也不会回去吧?”
“那是她的事,你只要做你的。陆总,我不是在求你,这是你一个当父亲的应该为你闯祸的儿子做的,他差点就毁了一个好女孩。”楚钧越说越生气,他敢保证,要是现在陆翊站在他面前,哪怕他病的还剩一口气还是要打的他满地找牙。
陆远宗很无奈,他觉得这一生最大的失败就是这两个儿子,一个不认他拿他当仇人,一个不听话处处跟他唱反调。他现在不比从前,前所未有的力不从心,但是他的雄心壮志却没有消磨,反而愈加的膨胀,在这不对等的条件下,他迫切的需要有一个稳妥的接班人。其实他以前并没有考虑过楚钧,不仅是因为楚钧对他的仇视态度,而是他总能从楚钧身上看到关心的影子,他于愧疚之中更觉得害怕。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苏沁怀孕了就流产,而她把一切责任都归咎到楚钧推她那一把上,再加上她在工作能力非凡,在很多地方都是陆远宗有力的助手,哪怕她生不出孩子他也不敢抱怨。经过长期治疗,陆远宗终于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才抱上儿子,对于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两个人呵护备至,特别是苏沁简直是无法无天的*爱,陆翊长大后性子越来越别扭,虽然不至于像别的富家子弟那样嚣张跋扈,但也是滋事的好手,就上个高中,所有的重点学校及贵族学校都反了个遍,最后没法子才送到了二中这样的渣学校,可是没成想他又闹出这样的事情,陆远宗对他彻底失望了,回头再看看楚钧,靠着自己的本事已经成为一流的大律师,他心里悔的要死。
他的这点破心思楚钧哪能看不透,但是他不点破,他现在还要靠着他给安璟平反。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态度,陆远宗果然软化了:“好吧,这个我来办。可是爸爸的请求你也考虑一下,来我公司真的比当律师好多了,说白了律师也是个伺候人的活儿,你这次官司输了,展家那个女人没少给你脸色看吧?”
楚钧忽然笑了,陆远宗以为他答应了,忙惊喜的问:“钧钧,你是要答应爸爸吗?”
楚钧说:“陆总,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生意做得这么大了?”
陆远宗以为楚钧要夸他有远见有智慧,笑米米的挺起胸膛,谁知楚钧却说:“人至贱则无敌,你已经无敌了。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就不怕被你害过的人来找你吗?”
陆远宗的脸色巨变,但他不愧是一代商业大鳄,马上镇定下来满脸笑容:“钧钧,弱肉强食这是生存法则,你一个大律师不会像陆翊那样不明白事理吧,我来了也一段时间了,我的提议你好好考虑一下。你进了公司就是副总,爸爸给你配辆阿斯顿马丁,再在新区给你买一栋复式别墅,我知道你离婚后把财产都给了女方,不怕,我们不在乎那点钱。”
楚钧觉得他说的真可笑,还言之凿凿的说着这些,他是用什么撑起的这张脸,是钱吗?对,当然是钱,他以为给点甜头,自己就会像个小狗一样在他眼前撒欢。
一种无力的疲惫感占据了楚钧的身心,她冲他摆摆手,“我累了,你走吧。”
“那好,你好好休息,爸爸等你的好消息。”
病房的门给关上,楚钧才觉得世界清净了,可是陆远宗的话就像一个个的死苍蝇,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正烦着,楚风拎着个饭盒推门而入。
“小叔,有蒋婷母子的下落吗?”
楚风摇摇头,他给楚钧倒了一碗雪梨猪肺汤,说:“这个又不能张扬,难度挺大的,毕竟国家这么大城市这么多,要找个人好比海底捞针。”
楚钧看着碗里的雪梨片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要查医院的,她肯定要带着孩子去医院检查。要不是担心孩子腿伤怕日后给他造成残疾,其实让不找他们也是可以的。”
楚风对于侄子这几个月发生的林林总总的事情觉得奇异,分手,结婚,儿子,离婚,好像浓缩了的几十年一下子按了快进键,虽然对他的做法颇有微词,但是就像一个溺爱孩子的爸爸,就算楚钧把天捅个窟窿他依然会站在他身后去替他顶,只是现在很多事他根本就帮不上。
沉默了片刻,他对楚钧说:“你放心,总会找到的。对了,明天我要出差,跨省去追捕逃犯,你自己注意点,也别让你妈太累。”
楚钧嗯了一声:“小叔,我30多了,还那我当小孩呢,你自己也要小心,不为别的,就为了我妈。你什么时候和她结婚呀,我真怀疑你们这样拖着有什么意思?”
“你去问你妈。”楚风倚着门很帅的托着下巴,高壮的身躯,僨张的胸肌,看着就是特安全感的男人,更何况他对关悦的感情十几年如一日,关悦也不是不喜欢他,但就是不最后点头,楚钧觉得真有必要好好做一下关女士的思想工作。
楚钧躺在医院里养病,却不知道外面有人已经惦记上他,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陆远宗的老婆苏沁。
陆远宗那天从医院出来并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他的法律顾问宋桥那里。
宋桥从上次败给楚钧之后又被律协调查,陆远宗也想和他解除合同改签楚钧。但是楚钧拒绝了他而且还让他继续和宋桥合作,也亏了陆远宗没有和他解除合同,后来他又赢了几个官司,总算没有晚节不保,所以他现在是把陆远宗当恩人的,看到陆远宗来,他忙迎出来:“陆总,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在办公室里坐下,陆远宗开门见山:“宋老,我要改遗嘱。”
听到这话宋桥吓了一跳,但是作为专业律师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他很快就准备妥当,按照陆远宗的意思重新拟定了遗嘱,看着陆远宗签字盖章,然后当着他的面收到保险柜里。
陆远宗走后宋桥迟疑了很久终于拿起来了电话。
苏沁接到宋桥的电话后就像被扔进了冰窟窿,她先由心寒到愤怒,这些年她陪着陆远宗风雨同舟辛苦打拼,没想到他最后竟然把颐达的继承权给了那个死鬼女人的死孩子,他凭什么,他陆远宗开始不过是个暴发户,是她改造他成就他,让他成为社会名流,现在他干独占成果,她就不会让他如愿。
咬着牙,苏沁美丽的脸扭曲起来,她一字一顿的说:“楚钧,走着瞧,我一定让你什么也得不到!”
她把助手高深叫进来,两个人合计了一下午,高深走的时候面含微笑:“夫人,您这招真高,借刀杀人不见血呀。”
苏沁笑得阴森诡异:“我的东西看他们谁敢抢!”
苏沁这个计谋虽然厉害,但是最关键的一环还是需要陆翊的协助,她踩着高跟鞋施施然去了陆翊的房子。
陆翊在中埠商务区有套公寓,他出院后一直住在那里。自从发生那件事后他学校也不去了,整天在家里抽烟喝酒打游戏,人过得无比颓废。
苏沁一进来就捂住了鼻子,她小心的避开柚木地板上横七竖八的酒瓶子,方便面盒子,伸手拿起一件看不清模样的衬衣,走到窗口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呼呼的北风瞬间就涌进来,她冻得打了个哆嗦,好歹屋里的酒气散了些,正带着耳机玩剑三的陆翊头也不回,“把窗给我关上。”
他坐在电脑前,长长的刘海已经遮住了左眼上面给陆远宗砸出的疤,身上随便套着一件大领子的T恤,露出大半个精壮的胸膛。
苏沁气坏了,她抬手就把陆翊电脑的电源给拔了,然后大声喊着:“玩玩玩就知道玩,你的家产都快让人给抢光了。”
陆翊很恼火,他拍的键盘山响:“苏女士,不是你的家产吗?你不好好看着你的家产来这里招堵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