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外面的台阶上坐着两个男人,见她从屋里跑出来,只是抬头看着她,并没有要拦住她的意思,只是脸上那笑,分明就是在嘲笑她的幼稚和愚蠢。
“你想去哪儿?”陈浩然刚刚去了厨房,还有两个菜,一个是清蒸鱼,一个是凉拌小豆腐,他端着还没出厨房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奔跑声,他皱了皱眉,却并未着急着走向客厅,她逃不掉的,而他也知道她不会有机会不跑,只是有机会跑跟能不能跑得掉,这是两码事。
景一不甘心,稍微顿了一下后,发现没人追,她继续跑,朝大门口跑去。
大门是铁大门,门头很高,就像古代的深宅大院。
这让她不禁想起邵深带她去吃饭的那个宅院,大门就跟这个这么高,只是站在大门前,都让人有种渺小的压迫感。
她用力地拉着门试图将门拉开,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门一动也不动。
她拍着门扯着嗓子喊救命,嗓子喊哑了,手也拍得又红又肿的,也没人来救她。
陈浩然这时候不紧不慢地走上来,嘴里噙着一支抽了半截的烟,来到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说:“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呆着,别想着能从这里出去,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的手和脚捆着。”
说完,他俯下身,一只手拎着景一后背上的衣服,轻松地就将她提了起来。
看起来瘦瘦的男人,力气却不小。
景一哭着被他从院子里,像拎着一只可怜的小猫咪,拎到了屋里,丢在了洗手间的门口。
“把手和脸都洗干净了吃饭!”陈浩然冷着一张脸,声音比那脸更冷。
景一吓得一哆嗦,不敢忤逆他,她不知道这人发起火来会对她做什么,但不管做什么,肯定都不是好事。
聪明人要懂得忍受,委曲求全,硬碰硬死得快,她不想死,她还要离开这里。
洗手洗脸的时候景一发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没了,她一阵慌张,这是邵深送她的,这会儿她特别的想邵深,想她哥,他们发现她不见了肯定都急疯了,可是她却联系不上他们,哪怕是跟他们报个平安也好。
想着想着,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陈浩然站在外面半根烟都抽完了,里面的人居然还没洗好。
他一步跨到门口,就见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地流着,而她居然站在那儿低着头掉眼泪。
“景一!”
不管她是因为谁掉眼泪,反正他知道,不是他,所以他心里有火!
“我看你是不想吃晚饭了!”
陈浩然果真没让景一吃晚饭,他想,好好地饿她两天就老实了,他实在是讨厌极了她对他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景一又被锁进了那间屋子里,晚饭没让吃,第二天一天也没让她吃饭,就中间给她送了两杯水喝。
陈浩然虽然生气,但还没至于将她给渴死,一天两天不吃饭饿不死,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一天两天不喝水,可能人会脱水受不了。
一开始景一很有骨气地不喝水,可是到了中午过后,她又渴又饿的,实在难受。
最后,她还是端起水喝了,一连喝了两杯,可是又饥又渴的胃,岂是两杯水就能够应付的?
她又倔强固执地不愿意开口求人给吃的,于是一直挨饿到晚上。
晚上,外面的几个人似乎在吃火锅,因为她闻到了火锅的味道,也听到了有人说:“下点羊肉吧,还有这个大白菜。”
景一忍不住地就舔了舔嘴唇,手揉着自己的肚子,来到门口,放佛是离那个味道近一些,也能让自己的肚子填饱。
可是却事与愿违,越闻,越饿,越难受。
景一气得想骂人,可是饿了快两天,没力气,她还想留着力气逃跑呢。
回到广木上躺下,拉起被子蒙着脑袋,火锅的味道终于小了一些。
可肚子,还是很饿。
在饥饿中又度过了漫长的十多个小时。
第二天天刚亮,景一就醒过来了,被饿醒的。
她躺在那儿没有动,因为她觉得自己浑身没劲儿,只想躺在这里保存体力,否则,她都有种感觉觉得自己连喘气儿的力气都没有了,快要死了。
这会儿,她又想起自己以前吃的最多的白馒头和包菜盖浇饭了,她好久都没吃过包菜盖浇饭了,好怀念,虽然味道不是特别的好吃,可是起码能够填饱肚子,不像现在,连口水喝都没有。
早知道饿得这么的难受,昨天就不那么固执了。
其实以前也不是没有饿过,只是,那时候年纪小,也没有连着两天什么都不吃就喝了两杯凉水。
她想吃饭,想吃她哥做的炒年糕,红烧鱼,小排骨,卤鸡腿,水煮鱼,辣子鸡丁,小笼包,蒸饺,小米粥……
什么都想吃,好想吃。
果真人是铁,饭是钢,两天不吃心慌慌,要死了。
景一躺在那儿,口干舌燥,渴得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听到开门声,她别扭地扭头不去看门口,因为不用想也知道开门的人是谁。
她这会儿真的很想将陈浩然千刀万剐了,并且把他的肉和骨头都喂狗吃了。
开门的是陈浩然,手里拿着一个白馒头,正在吃,看了一眼景一说:“要不要吃饭?如果不吃,就是一天不吃。”
景一使劲地吞咽了几下口水,虽然很想有骨气,可是肚子不争气。
她扭回头,瞪着陈浩然。
“还不吃?那你就继续睡,我不打扰你。”
陈浩然说完,转身就走。
景一急了,可是却一时间没有能够发出声音,本想坐起来,谁知道居然从广木上直接滚在了地上。
听到身后的声音,陈浩然回过头,“为了吃顿饭你也不用这么的感激涕零,还下跪呢?”
“……”下跪你个头!混蛋!*不如的混蛋!
景一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通,感觉好受了那么一些,爬起来,靠着广木边坐在地上,两天没吃饭这么又折腾,真心的觉得就剩下五分之一的命了。
陈浩然站在门口睥睨着她,“两分钟的时间,不出来,就当你还不吃。”
说完,他转身离开。
景一咬了咬牙,终于骂出声,“*!”
她咬着牙站起来,两腿软得像面条,每走一步都跟踩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深一脚浅一脚。
两分钟后,景一跌跌撞撞地从房间来到客厅的圆桌边,坐下。
坐在桌前吃饭的只有陈浩然,他跟前摆着一碗粥,小米粥,桌上还有一碗,景一想当然的觉得就是她的,端起来就大喝了一口,喝到嘴里才发现是很烫,可是吐也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嘴巴疼得她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一旁,陈浩然皱着眉头,一脸的嫌弃,“还不吐了!”
景一像是被烫傻了,他这么吼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连忙吐了,不过却吐在了跟前的碗里。
陈浩然的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都要被这女人给恶心得三天都吃不下翻了。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像她这样如此恶心的人,嘴里的东西居然还吐到碗里,她是打算一会儿接着吃了吗?
陈浩然站起身,去接了杯冷水,用力地放在了景一跟前的桌上,“喝点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