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端却没有人出声。
可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颗心猛地揪住,她蠕动着嘴唇,“许诺”二字,就在嘴边,却放佛被堵在了口中,怎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她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将这两个字说了出来,“许——诺。”
她叫他的名字,声音是颤抖、沙哑的,甚至还带着哭过太久后的一丝血腥的味道。
“……嗯。”许久,隔着不知道多远的距离和空间,她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那么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那么的遥远。
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她怕自己哭出来,她怕许诺听到,她不想让他为她担心。
许诺说:“阿言,我很好,别担心我。”
许言抬起手捂着自己的嘴,缓缓地蹲下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她点头,从喉咙里发出一个轻应,“嗯。”
“阿言,你好吗?”
“嗯,好,我很好。”
“阿言,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回去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爸妈。”
“嗯,我知道。”
“阿言……”
“嗯。”
“别等我了,跟郭鹏结婚,答应我,好不好?”
许言紧紧地抿着嘴唇,眼泪一股一股地从眼眶里流出来,滴落在跟前的地板上,汇成了一股股的细流,蜿蜒流淌。
良久,她再次点头,“好,我答应你。”
电话里,许诺似乎是笑了,很开心的样子,他又说:“阿言,如果将来你跟郭鹏结婚了,有孩子了,生两个孩子吧,一个姓许,一个姓郭,你跟郭鹏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
“好。”
“对了阿言,我送你的戒指,你有没有看到?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不过是我亲手做的,钻石也是我自己打磨的,可能有些粗糙。”
许言将自己的左手,迎着阳光的方向抬起来,眯着眼睛去看,然后她笑了。
她笑着,流着泪说:“大小刚好。许诺,你还没跟我求婚呢,就现在吧,我想听一听。”
电话里,良久的沉默。
再度响起许诺声音的时候,许言已经从地板上起来,站在那里,想象着此时许诺在她跟前,单膝跪地的样子。
许诺说:“许言,你愿意嫁给我吗?成为我的妻子,让我用短暂的生命去爱你,护你,一辈子只疼你。”
她笑着点头,将自己的左手伸出去,可脸上的泪却流得更加的凶了。
她说:“我愿意许诺,我愿意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
然后,许言听到电话里,响起许诺低低的笑声,他说:“阿言,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了。”
许言点头,“那你是不是要吻我?”
“嗯。”
许言闭上眼,将自己的唇送上,放佛许诺就在她的面前,他深情地拥着她,亲吻着她。
亲吻结束后,她笑着说:“许诺,那我现在开始是不是就可以问你叫老公了?”
“那我也可以问你叫老婆了。”
“老公。”
“……老婆。”
然后许言咧着嘴,笑得很灿烂,她知道,许诺也一定跟他一样,笑得很灿烂,很好看,他笑起来一直都是那么的好看,迷人。
就因为他的笑,她曾跟学校的校花打了一架,那时候,她念初二。
校花跟她还有许诺是一个小区的,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校花喜欢许诺,这件事她一直都知道。
那天,校花跟小姐妹说,许诺对她笑了,许诺肯定也喜欢她。
这话正好被她听到,她抓住那校花的头发,狠狠地将校花按在地上揍了一顿,她对校花说,许诺才不会喜欢她,许诺更不会对她笑!
因为许诺的笑,只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那天回家,校花的爸妈找到家里,妈妈狠狠地训了她,惩罚她晚上不许吃饭。
半夜里,她饿得难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爬下床,来到许诺的床边,生气地将许诺身上的被子掀开。
那时候的许诺已经是个大男孩了,他当时就穿着一条平角裤在睡觉,她掀开被子,不小心,居然连他的平角裤也一把抓起给扯掉了。
天知道,当时有多尴尬。
那是她从记事起,第一次见到许诺的那个东西,已经发育的男孩子的那个东西,她吓得尖叫着跑回自己的房间,将头蒙在被子里,觉得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后来许诺穿好衣服去叫她,给了她晚上他偷偷藏起来的包子还有一根香肠。
她当时吃着许诺给的东西,还凶巴巴对许诺说,以后不许对别的女孩子笑,要笑也只能对她一个人笑。
他问她为什么,她红着脸不说。
不过从那时候起,许诺真的就很少在外人面前笑了,她心里很高兴,当然也很得意。
许言正笑着回忆,许诺却突然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她再拨过去就已经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
转眼已经是距离上次许言找萧寒一个月后了。
等待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慢,很煎熬。
这一个月里,许言瘦了足足八斤,而且食欲还特别的不好,嗜睡,脸色也很难看。
许母见她这样,以为她是因为工作,心疼的不行,连着一周天天让她回家吃晚饭,给她熬鸡汤,鱼汤,做好吃的补身体。
当着父母的面,许言只能让自己表现得很欢喜,不能够提许诺,也不去想许诺。
可是一回到自己的公寓里,她就忍不住的掉眼泪,一哭就是一夜。
每天早上醒来,枕头都是湿的。
这天,要下雨,天灰蒙蒙的。
一早起来就令人倍感压抑,本就心情低落的许言,越发的觉得心里难受。
上午还有课,在临出门前她又哭了一场,红着一双眼出了门。
若不是因为有一上午的课,她真的不想吃东西,而且最近她还总是吃了就恶心,一直想着去医院检查一下,也一直没有去。
许言在早餐店买了包子和豆浆,刚吃一口,就吐了起来,而且还吐酸水。
本就心里难受,现在身体也难受,她蹲在地上,怎么也控制不住就大声哭了起来。
一辆黑色的豪华商务车在她面前的马路上停下,车窗缓缓降落,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