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会试着跟宁驰相互了解,可是姐……”陈思辰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我跟她说吧,你都不知道她那个同学有多烦人。”
原来,宁驰的同学,跟思辰一个班的那个女生也喜欢思辰,这下可有意思了,云开看着自己的弟弟,本来就是一魅力超群的男孩子,女孩子喜欢很正常,但是她要给他一个警告。
“思辰,你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但是姐还是希望你能记住,做人要有自己的道德底线。”
云开起身来到窗边,暮色已经将整座城市完全笼罩,缤纷的灯光穿透夜色,绽放出如花一般璀璨的光束。
街道上的车堵得像长龙,但是却秩序稳定,有条不紊。
春天是一个容易让人安逸的季节,云开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但她知道自己,她已经开始了安于现状,如今的日子,她很满足。
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萧寒打电话的时候是四点半,说五点半能够到,可是这会儿已经六点了。
他迟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堵在这车水马龙之中?
“姐,你跟萧大哥怎么还不把结婚证给领了?今天民政局不是都已经上班了吗?”身后陈思辰突然问了一句。
云开微微愣了下,扭过头,“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什么时候还改口叫萧大哥了?我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居然连你都收买了,你这个叛徒!”
云开挥了挥拳头,做咬牙切齿状。
陈思辰的脸有些红,尴尬地咬了咬嘴唇,“虽然之前是不喜欢他,现在也称不上喜欢,可是姐你喜欢呀,你喜欢的我都会学着喜欢。”
“爱屋及乌?”
“姐,我希望你能幸福,以前你跟郑君杰在一起,我想着你一定是幸福的,因为你是那么的开心,可是后来,他却伤了你的心,现在是萧寒,说心里话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让你幸福一辈子,可我想通了,人生在世谁也不能预料未来,尤其是爱情,它不同于亲情,割不断,爱情很脆弱,所以我们也不能对它要求那么高,什么海枯石烂,什么沧海桑田,那些都是胡扯的,及时行乐,活在当下这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开心,幸福,这就足够了,不用去想明天,想未来。”
陈思辰极少跟云开说这样的话,一时间不但云开有些惊讶,就连陈思辰自己也都愣住。
病房了一阵沉默,但空气并未凝滞。
云开只觉得心头一热,牵引着眼眶也有些发酸。
这正是她这几日所困惑的,她贪恋着这样的安宁和温暖,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她害怕是泡沫,看起来很美,却很容易破碎。
患得患失令她疲惫不堪,可却又不能跟谁说出来。
她很惊讶思辰居然看出来了,一时间既感动又有些无措,像是被人偷窥了心思,有些不安。
好在思辰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似乎只是一时兴起想起来就顺口说出来而已。
“姐,晚上你就别留在这儿了,睡也睡不好,还有看护呢,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过来。”
云开摇头,看护虽专业,可她不放心。
萧寒是在六点半到的,一进门就抱歉地说:“本来已经出发了,公司又遇到点事,出来后正好赶上下班高峰期,堵在路上,云云,别生我的气。”
云开看着踏着夜色而来的男人,他的眼睛熬得有些红,这段日子他也很辛苦,晚上要陪她一起照顾思辰,白天还要工作,他的公司就要上市,有很多事情他都需要操心,她也帮不上忙,可是自己让他担心,这是自己的错。
他以前哪里像现在这样,唯唯诺诺的,做任何事情都生怕她会生气。她知道,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这个男人缺乏安全感,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可她却真的有这个本事,让他变成了这样的人,可她真的没有什么好炫耀的,只觉得心里难受,自责,又愧疚。
云开没开说话,陈思辰抢在她前面用一种调皮的语气,却达到了一种很好的效果,将这件事给点了出来。
这时候,云开才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这个弟弟,以前是她不够了解,还是他隐藏得太深?
“萧大哥,我怎么觉得你跟我姐这是相亲认识的呢,小心翼翼的,真生疏。”
萧寒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涨得有些红,显得有些无措,看着云开,嘴唇动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云开适时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还没吃饭吧?走吧,出去吃点东西,思辰你好好休息,要不要一会儿给你带点夜宵?”
“不用,你们吃过饭就回家吧,别过来了,看着你们一个个熬得跟兔子眼似的,我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今晚你们就饶过我吧,别来了,吃过饭就早点回去休息,到家后给我个电话。”
云开点头,其实她也改变主意了,萧寒这段时间一直都没休息好,她就算不为自己,也得考虑考虑他。
两人手牵着手十指紧扣离开医院,没有开车,而是选择步行。
夜色朦胧,笼罩在两人身上,难得这么放松下来,两人都很珍惜。
“思辰的话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云云,我这样子是不是很讨厌?”路上,萧寒紧了紧云开的手,闷闷的低声询问。
云开深吸一口气,想了下说:“其实也没有,是我让你没了安全感和自信,对不对?”
萧寒脸一红,好在路灯昏黄,看不清楚。
“你都不跟我结婚,我怎么能有安全感,明天去领结婚证吧。”
“嗯,你说什么?”他是小声嘟囔,迎面又来了股冷风,将刚一出口的声音带走,所以她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
“哦。”
两人去了一家农家菜馆,炒了几个小菜,一人要了一碗素面。
虽然春节已过,天气逐渐转暖,可是夜里还是很冷,一碗面下肚,两人身上都暖烘烘的。
准备回家,萧寒却接了个电话,陆承铭约他去酒吧喝酒。
“想去就去吧,别那么纠结,晚上早点回家,我不等你我先睡,你住,你要是喝酒了,不许进我房间。”
刚子开车送萧寒到了酒吧,然后送云开回家,路上云开很随意地问了刚子,“陆医生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刚子从内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具体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我就听先生提到过几句,陆少的母亲去世的早,现在家里就剩下一个老父亲,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早年在国外,今年春节回来了,听说是得了什么癌症,现在虽然在治疗,但是顶多也就是延缓几个月而已,老人家希望在走之前看到儿子把终身大事解决了,陆少这段时间一直在发愁,你说结婚哪跟谈生意做手术那么的简单,所以陆少心情不好。”
云开点头,难怪这几日看到陆承铭,一双眼熬得通红不说,脸色还极差,父亲的病,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有工作,唉,件件事都堆积在一起,也够他受的了。
她想帮忙,可却有心无力,只能祈祷他能一切顺利。
萧寒到酒吧的时候陆承铭已经喝得有些醉了,见到他就又要了一杯,“来寒,你陪我喝酒。”
萧寒按住他的手,将酒杯从他的手里拿出来放在远离他的地方,“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我没喝多!”陆承铭甩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从吧椅上站起来,手指指着萧寒,“你说!”
萧寒凝着他,点头,“嗯,让我说什么?”
“我是不是很差劲儿?”陆承铭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失去了所有的自信,“我们从小一起长到大,为什么你总能遇到对你死心塌地的女人,一个苏言溪,现在又是云开,我为什么就遇不到一个?”
这个问题还真难住萧寒了,其实有时候他也在想这件事,兄弟几个,就承铭一直都是空窗,只是这个期有些长。
一开始的时候他跟江喆还在琢磨,承铭不会是取向有问题吧?后来发现也不是。他们也曾试着给他介绍女人,可他都看不上,因为还差点兄弟闹崩,后来他跟江喆琢磨,估计是这小子心里有人。
只是这人是谁?为什么兄弟多年他们都不知道呢?
直到那天江小鱼的话一提醒,他这才幡然醒悟,再一打听,才知道,这小子惦记的可是云云,只可惜,这年头讲究的都是个先来后到,兄弟也不行,不能分享,也绝对不能出让。
想起江小鱼,萧寒觉得,那个护士丫头其实挺不错,跟承铭将来若是真的在一起了,一点都不会乏味。
陆承铭又喝了几杯,萧寒也没阻拦,人有时候喝醉了也好,不用去想那些烦心的事,他曾经就是,但是醒来后头痛欲裂,该面对的还要面对,可是那就等醒来后再说吧,都是天亮以后的事。
陆承铭很少喝醉过,所以萧寒不知道他居然会耍酒疯。
陆承铭住在市区的一个高档小区,离医院不远,一来是他不喜欢别墅,二来离上班的地方近,夜里有个什么事他也能最短时间内赶过去,作为医生,他是十分称职的。
陆承铭的公寓在24层,萧寒费劲儿地搀扶着手舞足蹈一喝醉就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子模样的陆承铭从电梯里走出来,这家伙还在嚷嚷,“你说你到底哪儿比我好?为什么云开会对你那么的死心塌地?你没我长得好,没我年轻,没我……温柔,她怎么就看上你了呢?绝对是眼瞎了!”
萧寒不跟他一般见识,跟个醉鬼计较,有失身份。
他凉凉地开口,“是啊,你那么优秀,她怎么就没看上你呢?所以说,这不是优秀不优秀的问题,承铭,你还年轻,你不懂。”一副长者的口吻,拍了拍陆承铭的肩膀,一拐弯就看到了陆承铭公寓门口蹲坐着一个人,在膝盖上趴着,似乎是睡着了,旁边的地上还放着一个保温饭桶,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丝丝缕缕的鸡汤香味。
萧寒忽地就笑了,伏在陆承铭的耳边嘀咕了一句,只见这人眯着眼睛朝门口看过去。
“那谁啊?蹲在我家门口。”
“你自己过去看看不就得了。”萧寒松开手,他觉得他是时候该撤了。
动静有些大,江小鱼被惊醒,一抬头看到摇摇晃晃朝她走过来的陆承铭,她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跑过来扶住他,继而又朝后退了几步,拿手在脸前扇了扇,“咦,你怎么喝这么多酒?难闻死了!”
“江小鱼!”难得还没喝糊涂,江小鱼撇撇嘴,冲萧寒眨了眨眼睛,扶着陆承铭走到门口,从他裤兜里摸出门钥匙,打开门,又弯腰提起地上的保温桶,走进屋子。
“江……小鱼!”陆承铭又叫了一声,打了个酒嗝,正好对着江小鱼,可把江小鱼给恶心坏了,差点没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