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知道那一对私奔了的,算成还是没成呢?
岳满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却并不是才刚的那种不安,而只是作为一个平凡人,突然被托付了一件他自以为绝对做不到的事,才有的紧张罢了。那老僧很快便打算送客,岳满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摸着脑袋,慢慢地晃出了僧舍。
他是不是……该再做点别的什么?
不过还没等他想明白,岳满就瞧见了自家易可,欢快地扑了过去:“小可!”
易可一瞪:“世子,这是在外头!”
岳满赶紧停下了步子,假装正经。
岳满现在已经断定了贤王是在装疯卖傻了,只是却仍旧不知道他这是在躲着谁,才需这么做。不过好歹知道了自己还是原装世子,心里的负罪感没了,岳满感觉自己脚步轻快了许多。这下山时,他就说什么都不要人背了。
动用武力反抗,武力也打不过,还好岳满还有轻功,干脆一把把易可背在了自己身后,踩着轻功冲到了自家马车旁。
易可被吓得不轻,死死地趴在岳满身后,倒叫岳满享受了一把,即使上了马车,还挺舍不得叫对方下来的。
易可却红着脸,说什么都不肯再靠近岳满半步了,坐在马车中距离岳满最远的地方。
回到贤王府后,岳满更不让人搀自己一下,自己下了马车。回屋的路上正路遇贤王和听秋师傅,听秋师傅远远地行了个礼,半尴不尬的身份教听秋师傅不知该如何自处,也就只好行礼之后,避让开了。
贤王似乎半分也不意外岳满就这么好了起来,连个眼神都没瞥给自己儿子,絮絮叨叨地在抱怨着:“哼,等明日本王就要去做件大事出来,倒教皇嫂瞧瞧,我到底是不是她说的那样!”
岳满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不知道贤王说的“大事”究竟是什么。
易可却一副没听见的模样,向两位长辈行礼后,便要回屋了。
“儿子!”忽然,贤王喊了一声。
“啊?”岳满一应,有些奇怪地回望向贤王。
只见老王爷大手一挥,霸气极了:“明日你不必去吏部了,下朝后随本王去,看看那帮家伙有没有好好干活!”
岳满愈发不知道,这家伙是要干什么了。
不过第二日,岳满被贤王一大早给拽了起来,就知道自家父王这回是要动真格。
老贤王身后站着一溜儿王府小厮,各个人高马大,看上去是要去砸场子。贤王提小鸡一般提着岳满上马车,赶去朝堂,然后又在朝上催着皇帝早点散场,之后便一手儿子,一手小厮,冲去了礼部商议布置太后寿宴的地方。
“来!”贤王自己坐在主位之上,毫不客气,“把账都给我拿来,让本王看看!”
礼部大概是习惯了贤王这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脾气,倒是全然没把这些小厮当回事,随意地指使了人出去,把账本给抱了几本不要紧的回来,给贤王看着玩。
按照往常来看,贤王不需多久就会玩够了,然后再甩甩袖子走人——虽然贤王的朝服此刻并没有袖子。
却不料,这一回贤王并未按照常理出牌,翻了翻手中账本,忽然就一挥手,叫了身旁的岳满来:“来,儿子,父王教你读账!”
礼部便有人眼皮子一跳——站在贤王身后的那位,是贤王世子?
这小官暗地里祈祷着这位突如其来的贤王世子不会读账才好。
岳满的确是不会读账——他甚至连这里的文字都没能读通顺呢。一瞧着账本上那一堆密密麻麻的字,岳满就一阵头疼,嘴角抽搐了两下,岳满赶紧劝诫:“父王啊,这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做才行吧。”
贤王思衬了片刻,点了点头,褒奖道:“你说的对!”
岳满松了口气。
却听贤王往身后扫了一圈,问道:“你们有谁会看账的?”
问的并不是礼部的人,而是他带来的小厮。
立时有人捂着嘴,颇想嗤笑。贤王带来的这帮家伙,个个五大三粗,哪有念书认字的模样?
却不曾想,立时就有人站出来了。
那刚松了口气的人立马又紧张了起来,却挡不住贤王将手中的几本册子立刻送了出去,而后便将自己鞋子脱了,翘着脚坐等结果。
便有人想要悄悄溜出去,腿哆嗦着,不敢留下。
贤王闲来无事,这人的动作半分也没能瞒过贤王的眼睛,老王爷立时大喝一声:“来人,把那家伙给我拦住了!账对完前,谁都不许走!”
岳满捂着鼻子,扫了周旁一眼。哎呀,似乎有什么猫腻!难道是这账有问题?
很快,那小厮便报了上来:“回王爷,此账本并非主账,而且,数目也对不上。”
贤王立时就瞪大了眼睛:“什么?这帮家伙,竟如此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