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花如香平日里早习惯了不拿楚氏当一回事儿的,到如今就越发想不起这些了。
花如香无话可说,这一巴掌她只能这么受下了。
罢了,康敏又道:“刘老姨娘,有话便说,喊打喊杀的,是要做什么?”
花晋明因不好近到女眷中间来,在外头早气得来回踱步的,就听他在外头喊道:“好,就同他们说,当着族里族外这些人的面都说个清楚明白了。说完即刻交给官府查办,我们家容不得这样的偷鸡摸狗,有辱家门的东西存在。”
这是非要毁了花羡鱼不可了。
花景途登时怒上脸面,道:“交官府查办?三叔可要三思。”
花晋明对花景途哼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那当初就该好好管教好你的女儿。”
牛方元也忙道:“是呀,小侄女年纪尚小,如何就到那地步去的。”
花晋卿亦道:“还没个头绪,就急急报官,若是一场误会,且不是成了笑话。”
“笑话?我们家的笑话还少吗?不差这一件偷鸡摸狗的。”花晋明执意要交官府办了。
花景怀胸有成有地笑道:“也罢,到底谁才是那偷鸡摸狗的,还有待商榷的。既然三叔执意如此,就由他去。俗语常说,‘自作孽不可活’的,那时他也怨不得别人了。”
花晋明一甩衣袖,道:“‘自作孽不可活’?我看,你们如今就正好应了这话了。”
那厢,花老太道:“好,今日我就要让他们家死个明白。老三家的你说。”
邓三太太拿出账册来,“家里遭贼,经清查丢失凤仙草虫头面一套,紫金攒南珠头面一套……”
东西不少,邓三太太一口气念罢后,质问道:“事后如香又正好看到你们家阿羡从园子里出来。就这些,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花羡鱼大笑道:“不知可都是这些?”说着,花羡鱼拍拍手,顾妈等人将邓三太太他们口里所说丢失的东西,都抬了进来。
花老太一见东西失而复得,立时就扑了过去,“没错,可不就是这些吗。我的,全都是我的。”
花晋卿等人见如此,都以为是定论了,不禁脸上也忧心的,忙问花景途道:“赶紧想法子才是。”
康舅父和花渊鱼更是急得不行的,“妹妹怎么那么傻,早不拿,迟不拿的,现下拿了出来,岂不是应了人赃俱获的。”
花景途却道:“都莫急,是非曲折,自有道理。”
花晋明见东西回来了,也松了一口气的,指着花景途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别以为把东西归还了,事儿就能了的。花羡鱼小小年纪便敢做下这等偷窃的事来,今儿定不能饶了。来人,报官。”
花羡鱼笑道:“真可笑,我拿我们家老太太的嫁妆归拢,怎么就成偷窃了?”
花老太啐一口,道:“放你的屁,胡言乱语,我的东西怎么就成你们家的嫁妆了。”
这时候花老太也想起了,这些东西不能当面对清的,说着便慌忙让人将东西都抬走。
花景怀拦下道:“老姨娘这可是贼赃,官府一日未断清楚,亦不能归还物主的。且真是你的东西,谁也夺不走,还不如趁这机会,让我们都帮你瞧仔细,到时到了衙门,我们也好给你做个证据的不是。”
花晋明也才想明白这里头的关节,可是话到这份,一味着急着搬东西,不让人看也是不成的。
就在花晋明苦思对策之时,康敏在里头道:“劳烦大太太取祖父元配嫁妆单子来。”
楚氏早被康敏告知,所以封氏的嫁妆单子是带身上的。
罢了,康敏又唤来花渊鱼,取了单子递出去给众人看。
只是花老太却耍起无赖来了,死皮赖脸地躺那些东西上头,不让人瞧,嘴里还大喊大叫的,不让人碰的。
见状,邓三太太也想上前去帮忙,只是被张三奶奶故意挡了去路,一时只能和张三奶奶纠缠的。
花如香一个姑娘家,做不出这样丢脸的事儿来。
花晋明和花景贵都是大老爷们,自然也不能的。
所以就花老太一人,如何挡得齐全的。
众人拿着封氏的嫁妆单子一对,无一差错的。
再看那些金银首饰上头,皆有封氏的记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五叔公大笑道:“原来是做贼的,喊抓贼。”
花老太还想负隅顽抗,“你才是贼,这些都是当年先夫所给。”
五叔公道:“大嫂的嫁妆,就是大哥亦不能支配的,如何还能给你的。”
牛方元道:“只怕是私窃的。按我朝律法,‘凡窃盗已行而不得财,笞五十,免刺。但得财者,以一主为重,并赃论罪。主犯坐满杖,从者九十。初犯,于左小臂膊上刺窃盗二字,再犯刺右小臂膊,三犯,绞。’”
花老太顿时身子一软,从封氏嫁妆上头摔落了下来,面上再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