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一人受伤,必然后退。但林泉没有,他在觉出痛感的一刻,曾向后仰,给人以败退的假象,紧接着却又踏上一步,一剑捣出。此时缘督身在空中,正以侧面相对,无从补救。
缘督肋下中剑。
林泉竟然在濒临油尽灯枯的时刻,转败为胜!
这不可一世的道人脸上终于现出恐惧,双脚一着地,便向后急退。
像林泉这样强悍的对手,他还真是首次遇上!
但他脸上立刻有了笑容,笑得悠闲自在。——既然在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可以以少胜多,现在大家都受伤,谁也不比谁好,岂不仍然是有胜无败的局面?
然而他似乎忘了一人:兔子精。当一个敌人的后背进入兔子精三步以内,他如何能挡住诱惑,不给他悄悄来一剑?
不过他太也大意了。他以为这臭道士既中剑受伤,自己又占着偷袭的便宜,轻轻一剑就能结果掉。所心他的动作很缓慢,好像在享受一个恶作剧的过程。
就在兔子精的剑尖就要触及对方衣服时,缘督忽地转身!
“啊——”一声尖利刺耳的惨呼,兔子精向后一跳数尺,按住肚子的手,鲜血刹那间塞满指缝。
他的脸色却由愤怒和痛苦变为得意。因为他看到缘督非但没有追来,还向后退出几步。
自己送出的一剑,虽没致他死命,也在他胸前开了一道口子,放出不少猪血,终于不算亏本。
“虽然我是个正人君子,背后偷袭这种事,我还是不忌讳。”
兔子精难得说句笑话,却没收到预想的效果,引起满堂彩。
缘督虽然失去再战的能力,林泉一方却有两人吊在悬崖上,命在顷刻。情势不容乐观!
这两人正是郑沤和关千剑。两人中关千剑首先中剑,下堕时正好瞥见道路下一片突出的岩角。总算他反应灵敏,抛下右手中的兵器,两手一拢,死死抱住;郑沤接着中剑,他却没有这样好的运气,面前连根草都没有。
当此之时,关千剑若要救人,伸手来抓明显不及,情急中急出左脚勾他腋下。
他虽尽力将脚掌压弯,如何能勾不住一个大活人?郑沤手肘只在他脚弯上磕了一下,下堕之势丝毫不缓。
最后一刻,总算郑沤福至心灵,一把拿住关千剑脚踝。
两人像一对丝瓜一样吊在悬崖上。不过这丝瓜实在太重,而根部又很不牢固,随时都会坠落。
康诺沿路趴下,抓住关千剑的手腕,奋起神威,运劲将两人一提半尺,紧接着气力不继,不但没向上提升分毫,反又落回两寸。
李志霄见状,急趴在康诺身上,两手齐出,握住关千剑手臂,拔萝卜一样,一分一毫地往上挪。
林泉则勉力扶伤在一旁照应众人。
对于兔子精的笑话,只有缘督一人咧嘴而笑。他的牙齿白得闪光,然而下一刻就被一道更闪亮的光代替,——剑光!
兔子精仓惶后退。他决没有自信挡住臭道士临终的一击,他眼里的恐惧渐渐凝结而为绝望。
李志霄等人更是惊慌失措:臭道士如此顽强,结果了兔子精,立刻便来对付我们,如何是好?心中一急,手上不觉松了。
“啊!——”崖下两个“丝瓜”失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