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明旨发了下去,黄河沿线纷纷准备抗洪。然而天公不作美,连阴雨又连着下了半个月。胖丫和曾遥看着乌云密布的天,一天愁过一天。曾遥这些天忙着做预防瘟疫的药丸,忙的昏天黑地。胖丫则天天看着账目,将买回来的药材存放在随身空间里。小公寓里的家具都被拆了收起来,所有房间都充当起了储藏室。晒干的药材压缩成包,一袋一袋的往里放,直到将储藏室放的满满当当。
曾遥做成的药丸全都装在木盒子里,放在随身空间的医学实验里。
夫妻两个没日没夜的准备着,而后听到河南传来了消息:黄河决堤了!
百年不遇的洪水冲垮了好多处堤坝,河南境内受灾严重。洪水冲垮了无数田园农舍,一直持续七日才慢慢褪去。
待洪水退了,曾遥同朝廷的赈灾军队一道准备去河南赈灾,然而四处都下过雨,物资搬运极为困难,曾遥和胖丫准备的那么多药材根本就运不过去。
曾遥急的眼都冒火了,救人如救火,他早一天将药品分发给灾民,就会有更多的灾民免于瘟疫。
胖丫此时已经六个月身孕,挺着个大肚子,低头摸了摸肚皮,道:“乖孩子,你要给娘争口气!”然后抬头,看着曾遥道:“我同你一道去赈灾!”
“不行!”曾遥一口回绝,“水灾后遍地流民,本就危险的很,还有瘟疫之害,你身怀六甲,我怎能让你去冒险!”
“可空间在我身上,我不去,这么多药材怎么送到灾区?指望朝廷的赈灾队?他们运粮草都勉强,哪里还有余力运的了药物!我一个人去,抵得上千军万马,凭什么不能去!”胖丫说的理直气壮。
“灾民我要救,可我的妻儿我也要顾!我可做不出那种为了救外人,牺牲自己人的事,我曾遥没那么伟大。”曾遥抱着胖丫,深吸一口气:“你若有一点点损伤,我连命都不想要了,我怎舍得你去冒险!”
胖丫进京生病那次,差点丢了半条命,从那之后曾遥就对胖丫出远门心有余悸,这次从京城到河南,千里迢迢,曾遥打死也不让胖丫冒险。
然而胖丫似乎是铁了心一般,道:“我去河南,不光是你为了你。你想救人,我也想。遥哥,你放心,我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我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且听我说。”
胖丫的法子很简单,她同去河南,白天同大伙一起赶路,扎营的时候她就回到空间里。空间里提前将她的起居用品包括饭食都准备好,反正空间里的时间是凝固的,食物放进去既不会坏也不会变凉。到了河南,曾遥在一处舍医馆救人,胖丫就整日在空间里不出来,省的沾染外头的瘟疫病菌。
胖丫好说歹说,曾遥终于同意了。两人将空间里原本的卧室开辟出来,放了床和胖丫的一应饮食起居物品,各色食物,足够胖丫在里头生活半年。
准备好了之后,曾遥带着胖丫启程,两人随身的车队也拉了大量的药材,免得到时候凭空变出药材来惹人怀疑。
京城到河南路途遥遥,曾遥心疼胖丫,将马车垫的软软和和,挑着平坦的官道走,白天赶路,晚上两人进空间休息,胖丫气色看着不错,胎儿也没受什么影响。慢慢走了十日,到了河南境内,满目疮痍,到处都是饥民。若非随性有军队护卫,车队的粮草早就被流民打劫了。
此行的终点在开封,开封城内还算好些,街道虽不见往日的繁华,可大家都在紧张的进行灾后重建工程。
曾遥是镇国公嫡子,虽是个白身,可是当地官员并不敢懈怠。镇国公家三少爷和三少奶奶被安排住进了开封知府家。知府大人忙着赈灾,脚不沾地,后院全靠知府太太一人打理。
胖丫头一天安顿下来,知府太太就过来招呼。京里来的贵人,知府太太并不敢怠慢,一来看见胖丫竟然怀了身孕,挺了老大的肚子,知府太太吓的魂都快飞了。
镇国公家的三少奶奶并肚子里的小孙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丈夫的仕途就到尽头了。
然而胖丫的打算是她住进空间里,平日天天有人来叨扰她也很不方便,于是便向知府太太要了个清净的小院子,白天曾遥出去救治病人,她就自个在空间里。里头小书咋说零食一大堆,够她安安生生养胎了。
知府太太见曾家三少奶奶如此好说话,便赶紧应了。胖丫不放心,说自己爱清净,嘱咐知府太太千万别没事来找她,万一知府太太进屋时恰好撞见她从空间出来,凭空出来个人,不得吓死人啊。
知府太太一一应下,心道京城里的太太们果然都不好相处,各个有怪癖。然而上头的贵妇却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胖丫说什么就是什么,赫然比她这个正牌女主人还有分量。
安顿好胖丫,曾遥就忙着看病去了,每日带了大堆药出去,都要忙到天黑才一身疲惫的回来。胖丫从空间里出来,看见这才几天的功夫,曾遥就瘦了一大圈,心疼的眼泪就快出来了,忙迎过去,却被曾遥喊住。
“别过来,回空间里去。外头爆了疫病,我虽没染病,可毕竟从病区回来,怕身上有病毒给你和孩子传染上。”
胖丫含着泪,只能回去。两个隔着空间,越发想念彼此,胖丫揉了揉酸酸的鼻头,忽的想起了个法子,拿了纸笔写了字条从空间丢出去。
曾遥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忽的被凭空掉出的一团纸砸在脑门,打开一看,是胖丫熟悉的简体字:“遥哥,我和孩子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