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林里时不时传来女人痛苦的低吟声和男人的喘息声,在凛冽的冬夜里格外刺耳。不过三个人谁也没心思去管汤氏死活,要不是她私心作祟通风报信,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既然这么看不起妇人和离,想当贞洁烈妇,那就好好当去吧!
缠好了火把,胖丫从厨房摸了个火折子,拿了三个空罐子装了半罐子油。胖丫点了火折子,将四五个火把点燃。小花力气大,抡着火把直接扔上张四家屋顶,连侧面的厢房都没放过,也扔了个上去。而后胖丫迅速将油罐子甩上房顶。
火上浇油,大火立刻在干燥的冬夜里烧了起来。
“快跑!”王珍道。
三人撒丫子跑起来,胖丫母女对村子地形熟悉,带着小花七拐八拐跑出村子。身后远远看见张四家已经烧起来了,大火映照着半边天,烧的火红。
王珍跑着,回头看一眼,心里涌起异样的快意:叫你作恶,叫你仗势欺人,遭报应了吧!
胖丫她们不敢去祠堂救舅舅们,他们是男人,最多被人捆了,张氏家族再怎样也不敢明着伤人。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回镇子镖局求救。
村民们忙着救火,果然没人顾上管胖丫三人。三人一路狂奔,跑了大半个时辰,忽地见到前头有火把光,似乎是有不少人。
这荒山野地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举着火把的人?
见势不妙,三人赶紧钻进路边的灌木丛里躲着,待来人走近,原来是一群三十多个男人。小花趴在草丛里,忽地站起来,叫道:“赵叔!李捕头!”
“小花!?你咋在这!王镖头他们呢?”赵叔举着火把,被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的小花吓了一跳。
“我跟胖丫她们放了把火,趁机跑了!镖头他们被绑到张氏祠堂去了!”小花道。
胖丫带着娘出来,认出这赵叔就是白天随他们进村的镖师,当时在打斗中见势不妙跑了,看来是回去叫了救兵。见来的救兵里半数是镖局的人,小半是不认识的,竟然还有小半是平时见过巡街的衙役,只不过都穿着便服。
李捕头打着火把,火光印着脸色忽明忽暗,从赵镖师身后走了出来。
“李叔……”胖丫喊了声。
李捕头看着胖丫,眼神飞速从王珍身上扫过,硬生生忍着没看她,道:“胖丫,没事了,我们去救人,他们不敢动你舅舅们。我叫几个人护送你们回衙门。”
王珍抬头,借着火光看李捕头,只觉得这般此曾相识,却又看的不分明。
胖丫点头,道:“好,都听李叔的。只是你们去要当心,张家人多势众,小心别吃亏。”
李捕头看着远处的村落,冷哼一声:“当老子不披那身差服就不是衙门的人?借给他们十个狗胆,敢跟官差动手!”
“好,那我们回镇子去。”胖丫扶着娘。李捕头点了几个人护送她们回镇子,自个带人快步朝张王村去。
待三人回到镇子上,天已经蒙蒙亮了。三人累极了,又好久没有进食,吃了些吃食就各自回屋,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胖丫这一觉睡了许久,醒来时已经是傍晚,身边娘不在。胖丫穿衣起床,出去院子里,见镖局空荡荡的,大多数镖师都被赵镖师带去张王村救人了。
王珍在镖局门口等着。男人们一个都没回来,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她心里又是担心又是焦急。
“娘。”胖丫喊了她一声:“有官差在,不会有事。”
王珍应了一声,胖丫硬拉她回屋。已经入了冬,着凉可不是好玩的。
小花下厨做了热腾腾的面端来,三人稀里哗啦的吃了,坐在前厅等消息。等天蒙蒙黑的时候,门外急匆匆跑进来个人,三人赶忙起身出去。
胖丫打眼一扫,那人便是在飘香楼捣乱的高衙内。
“你有啥事?”胖丫问道。
“你是胖丫吧?”高衙内气喘吁吁道:“是李捕头和你三舅舅叫我来给你们报个平安。他们现在人都回镇子了,全在衙门呢。”
“衙门?”王珍惊道。
高衙内自己进门,给自己倒了杯茶喝,这才觉得好些,道:“李捕头叫衙役们把张家族长和几个族人并张二张四兄弟给捆了,押送衙门了。县太爷正在审案呢。王家人在做证人,一会就放回来了。诸位放心,李捕头跟咱们县太爷那可是生死之交,只他一句话的事,张家人绝壁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