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姓曾,乃是这个四季堂的坐堂大夫。
曾大夫额头抽搐,看着眼前这胖胖的姑娘将他好不容易寻到的何首乌踩到地上。
“你……踩了我的药……”曾大夫一阵肉疼,那可是他上深山老林里好不容易挖出的何首乌。
“啊?我踩着您的脚?对不起对不起!我给您赔礼道歉!”胖丫都急糊涂了,忙跳了起来后退一步。原本胖丫是弯下腰拉着娘的手的,这一跳倒好,胖丫脑袋顶竟然直接撞到曾大夫的下巴上,发出咣当一声闷响,险些将他撞翻在地。
胖丫一见撞着人了,忙伸手去抓他,嗤啦一下,差点把曾大夫的腰带给扯断咯。
管事眼疾手快赶忙过来扶人,曾大夫捂着下巴,瞪着胖丫:哎呦好痛,真是流年不利!
“哎呀,大夫你没伤着吧?”胖丫真是越急越乱,看见曾大夫下巴都仲了一大块,半张脸顿时肿了起来。
管事心疼的看着他家少爷,哎呀好好的俊少爷,怎么突然就搞成这样了!平日少爷最最爱惜容颜,脸色冒个小痘痘都得赶紧敷药治了,这下搞的毁容了咋办!
“急什么急,看你把我家少爷撞的!”胡管事瞪着胖丫,挥手把她往外撵:“冒冒失失的,把我家铺子砸了咋办?”
“胡叔,我不碍事,先看看病人。”曾大夫下巴疼的差点飙泪,但是看到这姑娘焦急的神色,连声责备都说不出口了。
胡管事狠狠瞪了胖丫一眼。三舅舅带着小花紧跟着进来,其余镖师们在门外守着,顿时就将四季堂堵的水泄不通。
胡管事见三舅舅最年长,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道:“都是你们的人?没事别在门口杵着,我们家还得做生意!”
镖局的人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少不得求大夫的时候,故而对大夫最是尊敬客气。三舅舅忙叫人散了,只留了两个镖师在外头守着板车,其余人报信的报信,回家的回家。
三舅舅同小花在旁立着,看大夫诊脉。
曾大夫坐在榻边,脸色铁青。胖丫撞的力道很大,他此时半张脸感觉有些麻。可被子包着的妇人一看就病的很急且重,于是曾大夫忍着疼,先给胖丫娘诊脉。
“她平日饮食如何?有何旧疾?”曾大夫抖着下巴艰难开口,只觉得每说一个字,脸都仿佛被人抽了一巴掌。
胖丫一一答了,在旁老老实实站着,再也不敢乱动,看着大夫的脸肿的越来越厉害,胖丫自责的不行。
“唔……”曾大夫闭着眼睛,仔细感受指尖下脉搏跳动的规律。胖丫摒着呼吸,大气不敢出,生怕扰了人家。
曾大夫一诊脉就进入忘我境界,满脑子都是病症。胖丫见人家大夫不顾自己脸上的伤,如此认真的给自己娘瞧病,感动的不行。
忽地,胖丫瞧见曾大夫微微张开的嘴角,有一丝可疑的晶莹液体缓缓溢出……胖丫吞了吞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曾大夫肿的可媲美香肠的嘴,心里小声默念:大夫,你口水要滴出来了!
曾大夫半张脸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加之进入忘我的诊脉境界,丝毫没有觉察。
胖丫眼见着曾大夫的口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嘴角聚集,然后缓缓滴下……在胖丫面前扯出长长的一条银丝,胖丫内心斗争一番,取了帕子出来,颤抖着手伸过去要擦他嘴角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