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猛地睁开眼睛,强烈的窒息感令她满身冷汗,口中干涸,抿抿嘴,竟有泥沙在里面。
她吐了口口水,静下心来,才发现这是一间茅草屋,自己正躺在一块铺了草的硬板子上。
泥石流滑坡的地方正是比较贫穷落后的山区,想必有这样的茅草屋也不足为奇。
身体酸软无力,李然捏了捏手指,抬起手臂想坐起来,却发现手臂异常沉重,她好奇的一看,登时惊呆了,手臂上的衣服不是她的防寒服,袖子处有坚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银元宝。
这不是在拍古装戏吧?
就算再怎么落后的地方,也不至于还保持着这样的习惯,少数民族就更不可能了,衣服就不同。
她仔细的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发现是非常普通的灰色连体汉服,且材质粗糙,摸上去有些硌手。
能够保存着这样传统的衣着,也算是大山里的人民有心了,李然如是安慰的想,顺手解开腰带一看,身上的防寒服已经不翼而飞,难道救命恩人从头到脚都给了她换了个遍,也对,在泥巴里埋了一段时间,肯定得全身处理过。
“锦清,你终于醒了。”这时忽然从门口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李然顺势看过去,立即目瞪口呆,只见一个穿着白色汉服的男人正朝她冲了过来。
此人发髻高束,结束于一条金色冠带,眉前两缕青丝自然下垂,目若朗星,唇薄如刻,白色汉服下面是一双蓝色布鞋,目测身高足有一米八。
“锦清……”男人深情的握住李然的手,李然木讷的不知所措,眼睛里一片茫然。
谁是锦清?他又是谁?现代人还有这样打扮的?这真的是到了哪一个拍戏片场?
“锦清,你回一句。”男人发现了她的异常,眼神从喜悦转为了担忧,“锦清,没事了,你安全无恙,说句话。”
李然咽了口唾沫,眼睛眨了一眨,问道:“你叫我什么?”
男人一愣,立即摸了摸她的额头,喃喃道:“没有发烫,怎么会说胡话?”
李然心里隐隐的有个想法,可是不敢去证实,只是面前这个男人太诡异了,穿着这样的服装,说着奇怪的话,不是进了什么片场,就是进了什么神经病村吧!
“锦清,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然当然记得,她骑车在盘山公路飞驰,突然的一个泥石流塌方将她狠狠地推下了山崖,一霎那,她觉得自己死定了。
“我……死了?”李然试探着问,莫非这已经是天堂,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男人。
男人温暖的一笑:“我救了你,所以你没死,没有我的同意,你怎么可以去寻死?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你的日子,我要怎么过活?”
李然越听越糊涂,可是不敢冒然的发问。
会不会这是在梦境里,死了就如睡觉,从此以后就一直做梦?也不科学呀!
男人接着说:“刚才我回镇上了,将军府传来消息,说皇甫将军知道你宁可死也不下嫁,已经取消了婚约,你家现在是心急如焚,回不回去就看你自己的决定,如果你不想回,我们就远走天涯。”
李然听着眉头紧皱,脑子里一团乱,可是也大概理清了一些头绪,据面前的男人所说,她叫锦清,和将军府的人有婚约,但是她不愿意下嫁,故而跑去自杀,然后被他给救了,接着将军府那边就退婚了。
远走天涯,这么说,他是她的爱人?
李然摇摇头,觉得特别凌乱,虚弱着声音说:“请问,有没有镜子?”
男人微微一笑,刮了下她的鼻子,“这个时候还爱美呢?”然后从腰带上取出一小块铜镜。
李然嘴一撇,心想你比我还爱美,一个大男人把镜子随时带在身上,好意思说她吗?
只是这镜子,看起来也太古董了。
她抿着嘴观察了片刻,拿起来一照,伴着一声尖叫手一下发抖,铜镜掉在了地上。
这是谁的脸?为什么完全陌生,这绝不是她李然,自己的样子,就算化成灰也认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