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黑漆漆的,然后后脑勺还一阵一阵的抽疼。她就立时想起来自己替母亲挨了祖母一下子。
感觉到疼痛其实她挺高兴的,自从重生回来,她特别怕一觉睡醒又回到玉蝉里,所以很怕一觉醒来外面黑黑的,总是无端的恐惧,所以一般都命人在房间里点上一盏小灯,现在屋子黑漆漆的,但她能感觉到疼痛,那也是好的。
玉蝉被她供在了佛像前,她也有点怕玉蝉,但不敢把它放在箱子底,因为万一她又回到玉蝉,那玉蝉被压在箱子底,她岂不是生生世世都要在黑暗里挨着?
姜璃原本是个傻大胆的刁蛮郡主,却委实在那玉蝉里被锁出了心理阴影。
她醒过来看房间摆设跟自己房间不一样,略动了动身,就立即有人问她:“小郡主,您醒了吗?”却是溪沙的声音。
她“嗯”了声,就立即有人掌了灯,她就看到屋子里守夜的不单止有自己的大丫鬟溪沙微草,还有母亲的两个大丫鬟。这屋子却正是母亲正院里的厢房。
姜璃醒了,立时就有人报告了安王夫妇。原来安王和安王妃并未回房,原先还一直守在姜璃床边,大夫却说了,熄了灯让姜璃好生睡一下,醒后精神也能好些,他们这才就在外间休息了。但他们却对丫鬟们吩咐了,但凡小郡主醒了,不拘什么时候,都是要叫醒他们的。
安王和安王妃进得房来,姜璃正坐起了身喝水。她一见从门口进来得安王爷,便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泪水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也不管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就从床上爬了出来,就要下床,那丫鬟们忙拦着她,让她小心些。
这空档,安王和安王妃已上得前来,安王向来肃穆,他对儿子严格,对女儿虽然疼爱,但也习惯板着脸,何况以前姜璃桀骜不驯,他对她不免就是皱眉黑脸的多,此时姜璃见到他,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扑到他怀里,扑簌簌的掉眼泪。
安王看女儿如此,就心疼得厉害,他已问清了原委,又知道因为自己送的生辰礼物的事害得女儿被老王妃罚跪,还大病了一场,平日姜璃是很少哭的,被训被罚都是仰着脑袋,那个样子别提有多惹人恨,难得哭成这样,安王就觉得女儿这是受大委屈了。
他想摸摸女儿的脑袋,提起手才又想起女儿脑袋上还一大口子咧,顿时又心疼得够呛,他自己是武将,儿子们也是摔打滚爬惯了的,可女儿向来是娇养着的,况且他向来觉得自家这个女儿脑子倔得很,本来也不是多好使,再这么砸一下,傻了可咋办?
总之安王爷原先抱了女儿回来,问清了最近发生的事和今儿个事情的原委,本还有些责怪自家王妃太过强硬,明明手腕多得很,搞定他娘和大嫂根本不必这般真刀实枪的干,结果误伤了姜璃,可现在姜璃这一哭,他心里就把对老娘和大嫂的不满提升了八度,想到她们和项皇后总是同一个鼻孔出气,心里不免对她们更加厌弃。不过是听了父亲临死前的吩咐,要善待大嫂母女,所以对她们格外优容而已。
姜璃差昏迷了一晚上,此时醒来时已经差不多寅时,安王爷哄了一会儿女儿,就该换装上朝了,他刚回府,也该去给皇上禀报事务的。
安王和赵氏哄着姜璃继续躺一会儿,赵氏便服侍着安王换了朝服,送了他出门,才又回到厢房看女儿。
姜璃看见赵氏进来,便又爬起身抱着赵氏的腰,赵氏抚着她,就觉得这女儿最近不知怎么了,特别的黏糊又爱撒娇,还动不动就掉眼泪,跟以往的性子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可是这样的女儿实在又让她心软的不行。
赵氏爱怜的道:“你这孩子,为何如此冲动?母妃挨一下也就是挨一下,况且我也不会真让她砸着要害,你这样不管不顾冲上来,是要吓死母妃吗?而且女孩儿家的容颜何等重要,这万一损了面容,或者那杯水是烫的,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