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阳幻灭剑…”仇天眉宇深锁,忽想起天剑曾说过的一句话,刹那间解了愁容。“你家传剑诀jing妙无双,足以俾睨天下,自然不必学我剑法。”
宫商羽,既然你巧于招式,一招一式都压制我,我就试试你未曾见闻的剑法。我若为王,天下臣服;尔敢冒犯,唯有封杀。仇天集中jing神,划着手中的长剑,蓦地涌起一股滔天的气势来,与他身上淡然而平和的气息完全不同。剑眉星眸,棱角分明,一抹笑意里掺着一半的帝王气概,一半的霸者气势,威慑人心。仇天低声喃喃念道:“上善若水,忍而止戈。亦可无情似水,横溅三尺。剑有利刃,而非一块磐石,怎会是个防御之兵呢?轩辕剑法,轩辕剑法,是睥睨天下的剑道!”
宫商羽恍如雾里看花,刹那间看他不透,却隐隐有了一丝担忧。正猜测着,却见仇天踩着须弥步,挑动长剑直直刺来。其势有来无回,勇绝无双,足有当年荆柯刺秦的舍命而后生之意。
仇天大喝一声,强忍着手上伤口的剧痛,剑气凛冽的撩向宫商羽。挑,有举步青云之姿。砍,有力劈华山之态。划,有横斩河洛之意。刺,有拆天破月之英。一招一式,睨视众生,实乃天地万物为寇,而莫胜于我哉。宫商羽被他威慑,气势上已逊了一筹。又无力拆解那大巧若拙的剑招,任由他长驱直入,一招一式,溃不成形。
上善若水,忍而止戈。
无情似水,横溅三尺。
杨曌反复念叨着,眼神逐渐淡开了疑惑,一点点yin冷下来。华鬓斜飞脑后,气势汹汹,杀意凛然。“好一壶杏花酒,好一招轩辕剑,教主,天要亡你后人,怨不得小弟啊…”杨曌瞳孔越缩越紧,狰狞的盯着仇天,几分窃喜几分狂热,如涟漪般愈演愈大。
仇天如借东风,得心应手,更宣泄着心头积压已久的怒火。招招刺着宫商羽的要害,宫商羽狼狈逃窜,被他追的灰头土脸,羞愧难当。更是一个不经意间,仇天剑尖竟冲着他眉心挑来。灵蛇出洞,嘶嘶吐信,迅猛而狠毒,无从躲避。
杨曌暗骂不好,从旁侧入,电光火石间一记追魂指扣在仇天剑身上。仇天却如着了魔障一般,退了几步,愈发凶狠的直直刺去。朴实无华,毫无花哨,剑尖所指却是宫商羽眉心的要害。杨曌大骂一声“混账!”奋起一掌拍在仇天肩头,震的仇天长臂发麻,无力瘫软,退了数步。
“寻常比试,何须生死。年轻人,你杀机太重、本场比试权且作废了。你走,丞相府方寸小庙,容不得你这大佛!”说罢重重一哼,眼睛却瞟向杨慕涵,轻声授予道“今ri来宾云集,你与他约个ri子ri后再见。”
“我要你与你爹一起身败名裂,全江湖人与你为敌。不管你后台多硬,这笔账你师父算不到老夫身上。哈哈~~~”杨曌心里止不住的冷笑,十八年的仇怨,犹在昨ri。
云翳漫天,不见红ri。一潭死水,难撼**。
仇天冷冷的扫视周身一切,眼神愈发漠然,原来,天地间、人世里,竟昏暗如此。华池苦口婆心的谆谆教导,自己不屑一顾,终究是错了。“唉…”仇天喟然长叹,衬着他弱冠之年的岁数,倒更添几分悲凉。他将最后一道目光抛向了杨慕涵,丝丝不舍,一把扯断。
“师兄…”杨慕涵梨花带雨乱了淡妆,轻轻唤了声,喉头略哑,仍旧是被他听到了。只是一声之后,又不知再说些什么,只得,眼睁睁的瞧着仇天顿过的身形再次动身,无能为力。心中有愧,怎提相约再见。前路无知,只怕更添薄情。
仇天心如死灰,滔天的恨意压的他六识皆空,却恍恍惚惚听到了身后一声凄厉的莺啼,“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仇天对诗书礼易之类,自幼惫懒,自然不懂她言辞何意,只是听来哀鸣,心便略微颤了颤,却没听到杨慕涵痴傻一般的又在唇边小声呢喃着:
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
痴儿愚痴,纵是听到了,怕也大多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