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只是一个过程,慢镜头重复回放,没有让人想的太多。
鹿森快步往前走去,他怕稍微一停,自己会立刻后悔。
这种事容不得多想,更容不得后悔。
莫煜寒站在原地,一只手□□口袋,看着鹿森挺的笔直的背影颇有意味的笑了笑,随后转过身去同旁边的美女搭讪。
远处的鹿炎和林如一,不约而同的同时看向他,没有再做交集。
鹿森冲回房间,忽视了一路侍从的行礼,然后啪的将门带上。声音巨大,但很快就融入喧嚣的宴会。
他从没对外人如此无礼过,甚至是带了凌厉的气息。鹿森骨子里是被世家传统所深深影响的,只有许放远成为了他人生中的意外,否则他所走的路,原本所希望走的路,应该是同一条。和鹿炎想要给他安排的所差无几,就是安安静静的长大,在商场中鹿炎给他开辟的相对干净的环境下,认认真真的做一些他能力所能达到的生意。
生意人的一个原则就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点他从小也在学习,原本等着他真正的工作时可以派上用场。哪怕是等他有了鹿炎的实力或者他不在乎对方所能带来的利益时,也不能完完全全的违反。
绅士,素养,礼貌。加上他充满恐惧的内心。
鹿森趴在床上,衬衣的领口此刻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伸手解开了最上的纽扣,他的情绪才仿佛稍稍放了轻松。
有时间去慢慢思考,他该如何继续前进。
鹿森定了定神,下意识的想去撩往常挂在耳边的头发,手边一空,才发现今天已经定在脑后了。
首先,他没有给一个完整确切的回答,明天他到底去不去,是答应还是拒绝。所以如果自己改变主意对莫煜寒那方算是有回转的余地。
另一边则是,这件事不管他明天去不去,都瞒不过鹿炎,今天这么多人在场,且不说人多嘴杂的告密。就是鹿炎安插在四周,专业窃听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摄像头,全部是高清的,他不知道带不带录音。但是即使不带,也有唇语老师可以破译。
这个不可避免。
所以问题就是,在鹿炎百分百知道的情况下值不值得他去冒这个险。假如出了意外,他该如何安全的回来。
首先是莫煜寒所说的价值。
鹿森想到这个人的模样就忍不住直犯恶心,他更希望自己的主观意识不要这样强烈,然而事实上他讨厌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莫煜寒的话也根本没有说死。
你想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乍一听确实把鹿森吓唬的不轻,然而事实上再仔细一想,这半句后面根本就没有后话,并没有直接给他一个承诺或者说出其他关键性的东西。莫煜寒也许是道听途说了一些流言蜚语,借这个机会来试探他。也许是他从自己和鹿炎的举动中看出了端倪,所以随口说出的猜测,总而言之,没有太大用处。
其实鹿森内心里有一个非常不愿意去承认的想法。他一直都觉得鹿炎非常强,消息之类的封锁更是不必去说,莫煜寒跟他比,鹿森觉得完全没办法同等比较。
想到这里鹿森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刚才的选择是正确的。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表现的不算太糟糕。
那种厌恶感又在加深,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
一想到有人拿许放远来当做同他谈判的筹码——
鹿森的眼睛没有目标的盲目瞪大,表情是他想象不到的扭曲,他很生气。在这个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表现的尤为明显。
唉,阿远…你还好吧。
那种难得一见的温柔悄悄爬上了脸,掺着无法言说的担心与忧愁。
他对许放远的要求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从非要在一起不可,到现在只要他平安无事便好。
他还有过去的温存可以紧握。
鹿森仰头重新躺回到床上,把紧绷的衬衣全部拉开,洁白跳动的胸膛此刻便一览无余,他忽然感到一股疲惫,竟然就此沉沉睡去。
门外人声鼎沸,看见的看不见的,都在暗夜间悄然滋生。
是夜,但人们都不知疲惫的仿佛没有黑夜。
第二日依旧是个晴朗无比的好天气。其实一般人们很难预测天气的好坏,即使是最为精准的仪器也不能做到全无疏漏,这是人创造它们时所遗留的不完美问题。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算天公作美。
鹿森觉得自己起的足够早,已经比平日里早上许多。但等他收拾好踏出房门,许多留宿的客人已经带着笑容又开始昨日他们尚未完成的攀谈,也许并不全是面具,有的也可能是带着各种情绪。
没有见到鹿炎,鹿森感觉今天还稍微轻松了一些。
他迫不及待的呼吸这短暂的畅快,在清晨的花园中露出罕见的璀璨,人们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
那种模样,实在太迷人了。
没有盛装的点缀,也没有繁复的过程。最为真实的自己,也是憾人的魅力。
林如一站在阳台上往下看,这一幕也恰如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