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时女性身着白纱似乎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流传下的不成文规定。林如一其实不爱这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圣洁嫁衣,当然她也并不欣赏大红色的喜服。
她看着镜子前的自己,设计师一边帮她整理衣物一边不住的称赞,看起来该是对自己的这件作品尤为满意才是。
透过镜子看着随意坐在一旁的鹿炎,他翻着手里的文件,没有回神对视,没有看她。
阿炎看起来也是兴趣缺缺呢。
不过她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就如同鹿炎看惯了她穿各种各样的礼服。林如一同样看惯了鹿炎穿各种各样的正装,所以此时此刻也没觉得他帅到了哪里去。
大家走的是过场,过得是日子。
更何况这日子能不能过下去还是另一说呢。
“阿炎你不给点意见吗?”
林如一在三件礼服之间摇摆不定,各具特色,也自有缺点。但是出自名家不论好不好看,说出去总是好听的,她看了半天,还是出声问了鹿炎一句。
“挑你自己喜欢的,不用问我。”
鹿炎头也没抬,倒是十分正常的情绪。
“怕你看着碍眼,影响心情。”
林如一嘻嘻笑道,设计师为他们送上了茶点,她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
今天似乎也是个好日子。
“是吗?”
鹿炎闻言起身,随手穿上搭在手边的西装外套,走到桌前随意的指了一件。
“这个吧,引人注目,像你。”鹿炎俯下身来,在林如一的耳边轻轻呵气。那种暧昧的情愫立刻蔓延到空气中迅速扩大传播,国外的设计师顿时笑意连连,眼前这对郎才女貌,还看起来如此恩爱。
林如一觉得半边身子都又酥又麻。这些年能爬到鹿炎身边,引起他注意的女人不是没有。她知道也不会有人长久的能和自己的位置相比,所以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鹿炎能看上的质量都算不得差,数量比起别家的名门公子也的确算是少的多了。
他经验算不得多,这*的本事倒是一点也不少。
“如一,你今天居然想起来问我的意思了?”
鹿炎抬眼看了看林如一,很是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脸。
林如一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那些片刻之前仿佛还留存的暧昧因子仿佛瞬间爆炸成会伤人的针尖,一不小心就会被碰到肌肤,疼痛不堪。
“不用紧张。”
鹿炎拿起放在一旁的配饰,上面镶嵌着华贵的宝石。他优雅又轻柔的替林如一戴上,十分的绅士。从他手中扣上的项链,衬托着她的颈部曲线,看起来十分美好。
林如一深知是心理作用,但她仍然觉得脖子上的饰品十分沉重。
此刻她连呼吸都带着警觉,却仍然要维持表面的镇定。起码要维持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
“你看看你还紧张。”
鹿炎居然笑了起来,似乎林如一的表现是真的让他觉得很好笑的事。他轻轻咳了一声来止住笑意,然后无比温柔的说。
“这一次原谅你了。”
“你和小森不一样,不要像个小孩子——”
“去试试。”
鹿炎拿起礼服递给林如一,她的心中还略带震惊,一时半会竟无法回神,只是机械的将礼服接过,强迫自己冷静。
鹿炎看着她的样子,似乎心情好了不少,目送着她走进更衣室,那眼神像是一个丈夫。
鹿森见到许放远是比这一边稍早一点点的时候。
他不认识林如一的助理,但仍然乖乖的听话,戴上眼罩,被搀扶着坐进车里。然后一路疾驰,在这个过程中,他未曾开口言语,在诸多眼睛的注视下,也没有任何让人觉得出格的举动。
安静的让人不得不提防。然而事实上,鹿森是真的打算老老实实的听话,林如一和鹿炎的话,他总有一个要听,此刻他选择了前者,因为她起码还没有在明面上做过伤害许放远的事。
他的渺小与懦弱,除了波及到许放远,更加让他感到无力的是。他完全无法掌控他自己的人生,悲哀又残忍。
车子一路颠簸,他只能感觉到开出了很远很远。也许他根本见不到许放远,也许等他下车他又会被扔到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地方,然后自生自灭。可现在为时已晚,他更加期待的也不过是,他付出了这么多代价,才能再次相见的重聚。
“鹿少,小心。”
过了许久,久到鹿森再动一动嘴唇都觉得干涩,上下唇似乎粘连到了一起。他只得点点头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示意,以示感谢。
随后他被两个人半扶半架,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着。
旁人的声音听起来其实还不错,十分温润。但是鹿森却越来越觉得焦躁不安,那一种忐忑渐渐压过了小小的期盼与喜悦。他太害怕了,恐惧源自于许放远这个人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