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把怀里的东西放进厨房,就顶着这副鸡窝脑袋洗了手,灶上烧水的同时预备配菜,不多长的时间大老爷和三少爷的面条就分别送过去了。
给自己也煮了一碗面,白蔻把这顿午饭给对付了过去,回到屋里午休的时候,躺在床上想到三少爷告诉她二夫人那边的消息,愁得有些睡不着。
这真是有点坑人啊。
水馒头反正不是自己自创的,做法又简单,安在不会厨艺的三小姐头上无所谓,可要是日后真被二夫人指定做枪手,这骗人的把戏一旦被人戳穿可就丢大脸了。
尤其三少爷说了,那位童三小姐是极擅长灶下事的,外行人在内行人面前装内行怎么可能装得过去,一眼就识破了,除非这对姑舅姐妹从此不见面。
白蔻在床上翻来覆去,祈祷二夫人只是心血来潮,不要节外生枝。
百般纠结之下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起床才刚梳妆好,八步巷里一阵喧哗,外面扫地的粗使丫头接二连三地跑来文菱院报老太君和大夫人回来了。
一直就在屋里等着的顾昀一身整齐地跑出去迎接祖母和母亲,陪同马车继续往己诚堂和荣恩堂的方向走,白蔻领着小茜和小菁提了食盒去冰窖拿甜品,分别送去给老太君和大夫人消暑。
而等她俩送了吃食回来,除了同情老太君和大夫人都累坏了以外,就是眉飞色舞地谈起她们看到的礼物马车。
进宫时婆媳共乘一辆车,但回来时却跟着四辆车,多出来的三辆就是宫里派出来送赏赐礼物的,除了册封后例行赏下的奇珍异宝,还有国公爷、世子爷和二位诰命夫人的全套崭新行头,之后太后和皇后给的赏赐也装了一车。
于是这个下午,己诚堂和荣恩堂的仆妇们也累了个人仰马翻,虽然早就腾出了半间小库房用来保管册封后的例赏和全新的诰命行头,但谁知太后和皇后的赏赐超出预期,不得不又是一番来回倒腾才终于都搞定了。
晚饭后,缓过劲儿来的大夫人又忙着与丈夫商量两场宴席和祭祀的琐碎杂事,将近半夜才睡下。
次日上午,府里访客不断,同住一坊的达官贵人陆续上门拜访,他们昨天都是册封仪式上的观礼嘉宾,以后大家同朝为官,自然要相互走动走动。
世子顾昀已是议亲年纪,官宦女眷们也趁着这时候带家中适龄女孩上门拜访夫人,而三少爷照常一大早出门去上学,被族兄弟们簇拥着道喜。
之前宫里下旨之后本就有访客想登门,府里特意在大门上张贴公告告知访客册封仪式后才开门迎客,所以今日是国公府正式打开大门的日子,同住一坊的邻居们毫不客气地占个先手。
此后几日,访客络绎不绝,亲朋好友们赠送的贺礼都塞满了一间空的库房。
转眼六月初三,一大早,府里就派出众多送信的家丁奔向京城的四面八方,袭爵宴定在了六月初八,正好也是休沐日,家丁们都是去送邀请函的。
随着邀请函的送出,宴客人数也最终定下来了,光是女宾客就超过了一百人,幸好国公府占地大,有一个风景极好的大园子,园中有活水人工湖,一条水榭长廊伸到湖中央,招待女宾的地方摆在了长廊和岸边亭台上,人人都能坐得很宽松,还凉快,比在校场吃席的男宾们舒服多了。
前世见惯了重大宴会场面的白蔻淡定如常,可别人就紧张多了,毕竟府里最近一次大宴还是三年前先国公那一次,心里忐忑也是正常。
梦梅自从上次被白蔻当众教训一顿后总算是彻底消停了,白蔻曾经是街头女霸王的名号也在那天下午传遍了府里上下,下人之间讨论甚广,主子们没有一点反应,加上那天正好是大老爷袭爵的好日子,谁有空管别人的往事八卦,隔夜就被人遗忘了。
在这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三少爷说到做到,成功说服三夫人放下对梦梅的厌恶,同意调她去做二少爷的专厨,不仅不用担心她勾引少爷谋求通房甚至姨娘的位子,还因她目前拿的是五百文的月例,哪怕专厨月例翻一倍也不过是一贯钱而已,便宜得很。
对于在唯一的亲生儿子身上花钱,三夫人是很舍得的,她自己的嫁妆私房只贴儿子,姨娘和庶子女别想占她半分便宜,要是拿白蔻当例子,给专厨二两银的月例,三夫人绝对愿意掏,可话又说回来,梦梅没有与白蔻相当的额外优势,顾昀才不给她多拿钱的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