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小周鬼鬼祟祟地钻进迟墨然的办公室,见四下无人了立刻一小步一小步地凑过来,“那个,都下班了,你还不走呀?”
迟墨然抬头看看她,笑了笑,“你走吧,我还有东西没弄完。”
“我说的就是这个!”小周忽悠一下飘过来,眼睛瞟着迟墨然的电脑屏幕欲哭无泪,“我知道第三季度的指标有点变态……可是,可是,你也不至于要辞职呀!”
迟墨然敲键盘的手一顿,哭笑不得,“谁跟你说我要辞职了?”
“难道不是么!这难道不是创业企划书么!”小周指着电脑屏幕哭唧唧,“你看啊!受限条件【c1x1+c2x2+……+cnxn】,备注都写了八个具体限制因素!还有这里啊……目标函数控制在20万以内的意思对不对!还有这里,决策因素是d的指标最大化,虽然我不知道d具体指什么……敏感度分析……reasing在三千以内……老大你至于欲盖弥彰全用英文么!你以为我看不懂嘛!”小周盯着满屏幕的abcdefg,痛心疾首地哀嚎,“你这不就是创业的节奏吗!你真的要抛弃我们,把我们全体丢给大魔王吗tat!!”
迟墨然叹了口气,手指抵唇“嘘”了一声,小周立刻闭了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好吧,”迟墨然无奈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对方立刻乖乖坐下,“说创业也没错,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
“那、那……”
“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决策因素的d,是指damage呢?”
“啥?damage?伤害?等等!”小周顿时忐忑无比,“你、你要去炸了大魔王?!”
“……你以为我是陆然吗?”迟墨然无语地翻个白眼,“是秒伤,我在给我玩的游戏建立数据模型,那八个限定因素是这游戏的八个职业,我大致算出了每个输出职业的最大化伤害和最小化伤害,把中间可能遇到的干扰因素设成了限定变量,然后列了几个方程函数来计算最后决策结果的最大化秒伤,这个敏感度报告是想检测一下到时候指挥如果出差错的话,这个方程式的最优解能够承受的最大变动值……”
迟墨然还没说完,小周立刻瞪着眼睛打断了他,“老大,虽然你说的是中国话但是我……没听懂……”
迟墨然笑了笑,解释道,“总之,就是衡量在各种环境干扰下,什么职业和什么职业搭配起来能够达到伤害最大化,这能懂了吧?”
“……还、还可以,”小周咳了一声,战战兢兢地问,“不过你算这个干吗?那个游戏公司挖你过去当数值策划么?”
迟墨然摇摇头,看着满屏幕密密麻麻的数据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算是为了一个人吧。”
“啊?”小周愣了下,恍然道,“为了那个什么……顾逍?”
“嗯。”
“……”小周咬了咬唇,再次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老大,你还不怎么了解他,至于为他这么……这么认真吗?”
“哪,小周,我问你。”
“嗯!问!”
“你如果选一个老公,要什么条件的?”
“哎?”小周歪歪头,想了想,挨个儿说道,“首先吧,一定要对我好,不能三心二意,要认真对待感情……嗯,然后人品要好,要善良的!再然后,唔,要有上进心,不可以自甘堕落!唔……差不多了吧,哦对了,要是长得帅就更好啦,身材好就最好啦哈哈哈。”
迟墨然一直弯着嘴角听着,等她哈哈完了便笑道,“是啊,我也喜欢这样的。”
“呃……”
迟墨然站起身,伸手拍拍她的小脑袋瓜,笑道,“早点回去吧,我差不多也完事儿了。”
小周心思复杂地看着他,终于是叹了口气,“老大,不是我泼你冷水,你们两个人差距太大了,你会累,他也会累,周围的人也都会觉得……嗯,不相配……所以说真的,还不如不开始的好……”
迟墨然低头看了看电脑屏幕,也不知想了什么,然后又侧过头看着小周,伸手点了她脑门儿一下,“好,知道了,快回家吧。”
“切,又应付我,肯定没往心里去!”小周无奈,起身拎着自己的包,关门之前回头说了一句,“不过老大,你要是真的下定决心了,我还是会祝福你的!谁要是敢拆散你们,我一定手撕了他们!”
“好好好,回家吧少女。”
“哼!”
小周说的话迟墨然并没放在心上,他觉得所谓的顾虑,所谓的磨难,都是给弱者设立的南墙,而自己,根本不需要顾虑那些流言蜚语,他可以坚持自己的决定,甚至可以一起保护那个一直在泥淖里挣扎的男孩子,只要那个人给自己一个机会,他一定会守护好这份别人都不看好的感情。
一定会的。
*****
“啊啊啊徒弟弟!你帮我上游戏看看长缨在不在线!”
迟墨然刚打开电脑,就看到自家小师父在q-q里不停戳他。他呵地一笑,反问道,“消失了两天,干吗去了?”
“哎你可别提了,我现在游戏不敢上,手机都不敢开机!yy和q-q都是隐身的!”二货嘤嘤嘤地哭诉,“他非要我表态,我我我、我表什么态啊!老子把他当兄弟,他丫的居然想上我!喵了个咪的,为什么不是我上他?!”
“……所以你不是不接受他,而是不能接受他上你?”
“对!等等,不对!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上不上的问题麻蛋!”二货郁闷地抽鼻子,“当朋友不好么?我们都是男的啊……”
“……哦。”
“哎我不是歧视同性恋的意思啊!我是说……我看别人我能接受啊,自己就……怪怪的。”
“嗯,明白,”迟墨然笑了笑,心里却为越长缨同志点了根蜡烛,喜欢上一个直男,有他受的了。
“他不在,师父你要上线吗?”
“好好好!上上上!”
没一会儿就见“你才是二货”上了线,而帮会频道顿时就热闹起来。
帮会【靠胸吃饭】:哎哟,这不是咱们的小二货嘛,两天没来是下不来床了嘛?
帮会【咩咩爱吃鸡】:月咒大大对你好吗少年~
帮会【奥利奥】:我师父呢!我师父呢!精-尽人亡了吗!
帮会【贫僧很直】:这帮会都是一群基佬吗!有妹子吗!!
帮会【一枕无忧】:有呀有呀,举手~
帮会【贫僧很直】:啊!是个秀秀!秀秀你好!我是你的官配大和尚!直的!直的!
帮会【吃老娘一枪】:楼上要死是不是?抢我女人?谁给你的胆子?
帮会【贫僧很直】:…………尼玛这帮会有毒啊!给异性恋留个活路啊喂!
帮会【靠胸吃饭】:大师,你还是来本秀爷怀抱里敞开新世界大门吧~
帮会【唐柒】:……
二货简直要疯,这帮蛇精病啊,这帮会果然有毒啊!
等迟墨然登上yy,就听到众人在yy里也不停调戏某二货,而绝剑仍是一如既往地挂着频道,并不说话。
“青衣。”迟墨然出声叫他。
“嗯?”
“我做了个小东西,你看一下。”迟墨然把写满方程式和数据的excel表格发给他,“你不用看懂,就在我标注好的红色背景方框里选择相应的条件,在黄色方框里输入人数就可以了,最后两行是系统算出来的推荐人数和职业配置,你只看这两行就行。”
顾逍莫名其妙地接过文件,等打开了文档表情更是一片虚无,“……这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