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状态下的岑青比起平常状态下一直以来都要更张狂和恶劣一些,大约是因为没有一个实体脑袋的缘故,他往往都是随心所欲地,本能而任性地去做一个决定。
就像现在,他的神魂利用那个“启”字,宛如庖丁解牛一般,剥离出杂糅在自身灵力中的降妖符灵气、火灵气和寒灵气。却又没有把它们从躯体内驱赶出去,而是巧妙地压缩成了更为浓郁的灵气团。并且他望着自己的成果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又从那乾阳降妖符的灵气上截取出一部分覆盖在体表上,做出依然被封住灵力的样子。
“到时候我突然解开符咒,放出威力无比的冰火两重天,肯定能吓死那小道士。”他得意地说,完全没有把体内藏了个真正“核弹”的事实放在心上。
做完了这一切,他的神魂重新回到躯体中,在冰棺中瞪直了眼神。
岑青的记忆停留在摔到城墙上为止,神魂被镇压的期间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这会儿只能傻眼地看着紧紧包裹全身的坚冰。
“我发现自己就是一个s……”
他很想叹一口气。
由于对降妖符的伪装做的天衣无缝,结果造成身躯依旧无法动用灵力,想要从坚冰中脱身而出,就只能让神魂解除这层伪装,宣告之前的努力全是白费。
“到底是哪个白痴把我冷冻起来的?”
琉璃灯火透过冰层,在岑青的眼前耀出七彩斑斓的虹光,他一肚子郁闷地暗骂了一声。
片刻之后,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低头看了看冰层中的书生,嗤笑了一声,挥了挥手,便从身后走出几个大汉来,取出绳索与木杠,把他像抬猪一样的抬了起来。
而岑青口中的“白痴”,那位被他戏称作张清韵的青衣女子,正悄无声息地倒挂在银安大殿的角檐下。
上午时分她得到了赵堡主的允许,暂时住进了堡内,但终究忍受不住好奇心的折磨,天刚刚入夜,他就悄悄地离了住处,潜行匿踪的符箓被她奢侈地挥霍着,在堡内四处查探。
此刻,她又用一道龟息术敛去了周身所有的气息,像一片融入黑暗的影子,抬头朝殿内看去。
殿中燃着数十盏长明灯,把大殿的角角落落都映照的纤毫毕现,大殿之中只有一位肥硕的男子,斜躺在一张巨大的雕龙宝座上,那男子的体态太过于庞大,以至于搭在宝座外的肥肉像粘稠的油脂一样耷拉下去。
大殿中没有什么服侍的宫人,只有一个烧得通红的丹炉,丹炉之下用的是不怎么常见的石炭,因此没有什么大的烟灰。
“这就是堡主赵松?”许久之后,青衣女子皱了皱眉头,她在屋檐下看了快一个时辰,这肉山一样的男子都没有动弹过片刻,若非还有微微的起伏,她只以为这人也像岑青那样变成“尸体”了。
“要以血食之会征召妖魔,原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结果现在看来只是一堆难以行动的肥肉,莫非这人只是被饲养起来的傀儡,还有其他人物借他的名义发那请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