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田雨的声音清晰地传至岑青的耳朵里,脚步已是渐渐放慢,等着岑青追了上来,“你不用拘礼,想叫师父就叫吧。”
“师父,我叫岑青。岑寂的岑,青山的青。”岑青赶到田雨身后不到一丈远的地方,终于不用继续扯着喉咙喊了,“拜师的话,不需要什么仪式吗?”
“虚礼而已。”
“好的。”
这位从天上掉下来的师父真是太对自己胃口了,岑青的嘴巴闭起来,不过只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他又忍不住好奇地问:“师父,宗师是什么意思?”
“武道一途,被人分为后天、先天、宗师、圣人,只不过是世人用以区分的一个称呼。”
“你看起来这么年轻,是怎么成为宗师的。”
“时候到了,自然而然地就成了。”
“好吧,你不要不耐烦,我就是这个性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岑青想了想,有些犹豫和小心地问道,“你为什么愿意教我枪法?”
若是还有鬼神的手段在背后推动,他也不确定自己究竟会不会接受这田雨的传授。
田雨第一次没有直接回答,侧脸看了看岑青,而后反问道:“你为何与那老卒攀谈?”
“我听说杨将军以前是岳少保麾下,以为那老卒也应该是岳家军。”
“那你见到了,又怎么看?”
“啊,他真的是岳家军?”岑青仔细想想自己之前的话语,似乎是……他抿了抿嘴诚实地回答道,“有些失望。”
“为何失望?”
“觉得与心目中相差较远吧。”岑青猜测着这田雨话里的真正含义,斟酌着用词道,“那老卒有种志气消磨的感觉,身上虽有铁血之气,但仿佛藏在地窖的刀枪,多了些陈旧的霉味,少了些锋锐之气。”
“形容的很恰当,那你为何帮他喂猪?”
“想做,就做了。”岑青答道,难道自己每做一件事还需要理由不成,虽然自己比较有心机,但还不至于把心机用在这种地方。
“那么你之前的问题,我的回答和你一样。”田雨停下脚步,回转身郑重地盯着岑青道,“我想收,就收了。”
“呃……”
岑青彻底地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田雨的答案竟然如此随便,难道收徒不需要考验心性,先看看适不适合再说么?
然而田雨的后两句话,更是如同在他耳畔打了个惊雷。
“田雨只是我的化名,我本姓岳,名雷,先父便是你口中的岳少保。”
“至于你帮忙喂猪的那人,便是我岳家军里的背嵬军老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