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心慈适合明艳的颜色,人间富贵,少女声色,她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笑了,头上的钗寰微微晃动,落在她耳边、她肩上,珠光宝翠都不及她目光那个人最令人心动。
梁公旭瞬间羞红了脸颊,平日有很多话的少女,此刻想煮熟了的鸭子,像个含羞的少年一样,不知所措。
项心慈晃晃头上叮叮当当的饰品:“快点,把我把头上的钗子卸下来,累死我了,我的头都要被他压扁了。”
梁公旭急忙抬头,有些急:“怎么就扁了,圆着呢。”
项心慈笑了。
梁公旭也笑了,冲散了一些心底不为人道的小别扭。
夜还未深透,宾客已经散去。
明西洛喝了些酒,昏昏沉沉的回了东文街,瞬间躺在那张她躺过无数次的椅上,拉过她盖过的被子,不管不顾的蒙在头上,深深吸口气,将自己裹在其中:“懦夫——懦夫——”
多雨端着水站在一旁,闻着空气中的酒气,想将人叫醒先洗一洗,又不敢。
…
东宫红绿相交的大床上并排躺着两个人。
项心慈有点儿累了,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梁公旭睁着一双黑如墨的眼睛,躺在她旁边,有点儿紧张。
屋内的灯已经熄了大半,厚重的床帷放下来,隔绝出一片小小的天地。
梁公旭的手轻轻动了一下,向她的位置挨近了一些,似乎又有些犹豫,又泄气的停下,收回来,交握在胸前……
可随后有些不甘心,他又想伸出手,可刚刚抬起一个指头,又无力的放下,他是个废物……
项心慈闭着眼,长发散在红色的铺盖上,她虽然没有做什么,但看了一天来来往往的人、听了一天各种各样的声音,精神甚为疲倦,想睡。
声音越来越静。
梁公旭犹豫、焦灼、期待又害怕的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她有任何动作,本充满了无数想法的眼睛里,顿时被某种黑暗代替……他是看不起自己,还是嫌弃自己……
或者,她就没期待过这一晚,因为他看起来是一个连走路都费劲的人。他还不如这里的太监,至少他们光明正大不当男!
自己呢!一个废物,却娶了她!她就是嫁给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废物三五八都比嫁给自己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