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她一直没有理影夫人的事情,也没有对她上刑。
只是让她一遍遍看着四儿被上刑,哪怕四儿都招了,可楚容珍还是没有放过她,刑法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身使用。
第三天,将影夫人关进了暗室。
这是楚容珍花了三天时间让楚老王爷建造的刑房。
一个地下暗室,静寂无声,将影夫人绑在椅子上,让她安安稳稳坐着。
椅子与地面固地,双手双脚被死死扣住,在她的头顶入了一个水袋,水滴一小点接一小点的,很慢地下注在前额上,一直等水滴下去。
就这么静静关着,楚容珍没有对她上刑。
楚老王爷静静看着她的动作,有此奇怪,“不是要审么?怎么不上刑?”
“有的人不畏痛,就比如暗卫!我想从影夫人的口中得知一些事情,自然不会对她用刑,这样我的意愿未免太明显了些,这样她反而什么也不会说……”
“可是就这么关着她……”
“母妃过几天就会知道了,不急,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说完,简单交待了几声,楚容珍便不再来这里。
众人都疑惑,见她只把影夫人关起来并无别的动作时,好奇又怀疑,但还是耐着性子等待。
楚容珍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下午去楚王妃那里学习医术,两天一次去楚老王爷那里练武……
她的生活恢复了平常模样,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如往常一样,楚容珍来到了楚王妃的院子。
刚刚坐下还未开始学习,暗卫走了过来,“王妃,老王爷有令,请两位过去!”
楚容珍放下手中的药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招了?”
“招了,但出了点意外!”
楚容珍不在意轻笑,楚王妃见状也起身,与她一起,朝着楚老王爷的院子而去。
楚老王爷铁青着脸,坐在影夫人对面,怒视着又哭又笑的影夫人。
半路上,楚容琴也得知了事情,连忙跑了过来。
来到暗室,看着偏头浑身是水又哭双笑,神情呆滞的影夫人时,微微一愣,又十分解气的冷哼。
“爷爷,她招了?”楚容珍微微一笑。
“嗯!她说尚夫人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所以才会杀了尚夫人。”楚老王爷点头,可是神情十分复杂奇怪,盯着影夫人脸露怒意。
“可是爷爷的脸色不好,难不成她说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错过楚老王爷的脸色,楚容珍微微疑惑。
楚老王爷看着她与楚容琴,眸色深幽。
“影夫人说,她是战王派来的棋子,经过陛下之手将她赐与你父王为妾!”楚老王爷抿唇,脸色没有得到解缓。
伸手,几个暗卫出现,搬着椅子走了过来,让几人坐下。
“嗯,这我知道,有问出她潜伏进来的目的吗?”楚容珍与楚王妃还有楚容琴都坐了下来,一个个冷淡看着影夫人。
楚老王爷摇头,深深看了她与楚容琴,张唇,不知如何开口。
“还说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楚容珍问得十分直接。
楚老王爷看着她的模样,最终点头,轻叹:“影夫人还说,楚容琴是她的孩子!”
楚老王爷话一出,楚王妃与楚容琴,包括楚容珍都愣了。
楚王妃眯起眼,十分锐利的盯向影夫人,红唇紧抿,十分不悦。
“她的女儿?想得倒好,本妃的琴儿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女儿?”
“就是,明明我是母妃的女儿,什么时候成了影夫人的女儿了?就算我是她的女儿,那珍儿又是谁?”
楚容琴十分惊讶,但想也不想的否认。
开什么玩笑,她不可能是这影夫人的女儿,她才不会相信。
原本神情呆滞的影夫人听到楚容琴的声音,突然空洞笑了起来,似伤心,似生气,大力挣扎。
“琴儿,我的女儿,你不能不认娘,我是你的娘亲,真的是你的娘亲啊!”影夫人大力挣扎,绳子深入血肉都没有知觉,反而更加大力挣扎着。
影夫人的神情明显不对,脸色十分苍白,脸色也十分疲惫。
全身上下湿透,好不狼狈,伤心的看着楚容琴,大声反驳,眼中含着期待。
“放屁,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休得信口胡言。”楚容琴完全不信,小脸怒红,指着影夫人大吼。
“琴儿,相信我,我真的是你的娘亲,你真的是我的女儿……”
“楚容琴是你的女儿,怎么成了楚王妃的女儿?”突然,楚容珍微微一笑,幽幽问出了声。
她脸上的神色平静带着诡异,令人猜不透……
影夫人双眼痴痴的看着楚容琴,不理楚容珍,看着楚容琴满脸宠爱与柔情,小心翼翼道:“琴儿是我的女儿,在她刚出生的那天我与楚王妃的孩子做了调换。我的孩子一定要给她最好的,最高的身份,最多的宠爱……谁也不能夺走,谁都不能……”
楚容琴被影夫人的眼神盯着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回椅子,摇头,不想相信。
楚王妃起身,咬牙,抬起她的下巴,冷唳问道:“证据,说琴儿是你女儿的证据!”
“琴儿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影夫人神情呆滞,完全没有听到楚王妃的问话,也没有感受到周围众人的怒火。
楚王妃抬起,一巴掌甩在影夫人的脸上,双眼闪着怒气与杀意。
“没用的,她一直都这样,疯疯颠颠……”楚老王爷淡淡出声。
楚容珍也点头,“母妃,请稍等一会,她现在精神错乱,说的话不可信!”
楚王妃回头,细细看着她,“怎么回事?”
“这是一种刑法,名为水刑。把犯人关在密闭无声的空间,头上放着水袋,由于水袋出水口非常细小,水滴滴出的时间十分慢。受刑者身处刑房,心神不由自主地集中在水滴上。”
楚容珍细心解释,没有被影夫人的话而乱了心神。
看着她,就能不自觉的冷静下来。
“有听过这种刑法,但是没有人试过!”楚王妃这才放开影夫人,走了回来。
“因为水滴的连续不断的规律,使人能预测到下一滴水的来临,精神不禁紧张起来。每当滴完一滴便轻微获得一刻缓和,但转瞬间又回复紧张状态。时间愈长,此等大起大落的心理状态便愈差距大。”
楚容珍点头,浅笑,接着道:
“另外,因长时间被绑著,动弹不得,密室幽闭症也会出现,意志就算再强都会有耗尽的时候。所以,这项折磨轻则使人精神错乱,严重的可导致疯狂或死亡。”
众人都震惊的看着她,没想到只是关着而己就能有这种效果。
这不是对身体的折磨,是对精神的折磨。
这种刑法,有听过,到无人知道。
明明十分轻柔温和的手段,为什么他们感觉到了一种阴寒冰冷的感觉?
“所以她现在精神错乱?”
“对,但平静下来就好,她既是别的人眼线,意志力肯定比较强,不至于疯魔!”冷冷的模样,让人胆寒,仿佛她议论的只是一件无关的物品。
几人点头,静静等着,都复杂盯着她。
“珍儿,你觉得影夫人的话不可信?为什么?她对你那么差,很可能……”
“不会,姐姐是母妃的女儿,不会错,而我可能不是影夫人的孩子,至于是谁的就不知道了!”
事关自己身世,楚容珍的冷淡让人心疼。
几人张口,想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过了一会,影夫人冷静了下来,眼中恢复一丝平静,苦笑中带着惊惧。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么,总觉得松了一口气。
十多天独自一人,天天听着那水滴的声音,开始前三天还很有兴趣的听着水滴的声音打发时间,可是时间一长,她越来越焦燥,全身上下如千百只蚂蚁在爬,不痛,却痒麻无比。
大力甩头想要挥去那水滴的声音,可是她什么都做不到。
连睡着的时候,耳边还是想起水滴的声音。
滴嗒……滴嗒……
“夫人睡了?该好好谈谈了吧?”楚容珍走到影夫人面前,与她的双眼对视,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早知道当初就直接杀了你,省得留你到现在祸害我!”影夫人盯着楚容珍,一字一句,极尽咬牙。
像是恨极了般,瞪大眼,身体向前挣扎……
似要扑上前咬她一口才解气般。
楚容珍后退,从上而下冷笑俯视,“说什么傻话,没有早知道,如果你当初杀了我,说不定大家都轻松!”
对,如果从开一始就杀了楚容珍,也不会出现原主那悲痛又痛苦的生活。
那样痛苦却还苦苦挣扎的原主,她都为之心疼。
前世她苦苦挣扎是放不下烨儿,可楚容珍苦苦挣扎是为了什么?
冷酷无情生母的一个笑脸?
多么的可怜……
“哈哈……对,没有早知道,不过你倒是命大,五岁那年怎么就没有杀死你?成了瞎子本以为你会安静的缩在角落死去,没想到你却还在肖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能,琴儿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切,绝对不能让你夺去……你为什么要得到县主之位,躲在角落像只老鼠一样生活的话本来什么事都没有,都是你的错……”
影夫人越说越激动,听得楚王妃三人都为之皱眉。
“你又精神错乱了?姐姐不是你的女儿!”楚容珍的话让三人抬头,不理解她为何这么肯定。
“不会错,是我亲手换的,琴儿才是我的女儿!”
“证据呢?”
“……”影夫人狐疑的看着她,“要什么证据,楚王妃生产时,趁着接生婆出去的时候,我亲手把孩子交换,我亲手所做,怎么可能会弄错?”
影夫人一出,楚老王爷与楚王妃同时生气的一掌拍到桌子上,在暗室发出一声巨想。
楚容琴不敢置信,伸手捂着自己的嘴,眼中含泪:“原来……原来真是的我抢了珍儿一切……原来是真的……”
楚容琴状似崩溃,泪如雨下。
楚王妃立马扭头,伸头想要安慰,可是想到影夫人的话,神情挣扎复杂。
怎么会这样……
楚容珍走到楚容琴的身边,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姐姐不用担心也不用自责,你没有抢我什么,你是母妃的女儿这事不会错!”
“可是……可是影夫人……”
“她的话不可信,等下你就知道,你是母妃的女儿,是楚王府的嫡长女,绝对没错!”
“真的?你没骗我?”楚容琴不信,红着眼抬头看着楚容珍,满满全是不信任。
“舒儿,看看人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