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声音,楚容珍抬头。
楚仪双手抱胸,靠在门边,静静看着她,勾唇浅笑。
“楚世子这是何意?本小姐好歹也是三品县主,私自掳走,楚世子别以为我会就这么私了!”
对于楚容珍的狠话,楚仪完全不在意,从门边走了进来,愉悦勾唇,眼中带着笑意,极淡,极轻。
“本世子何时掳了你?是楚老王爷将你送于本世子。”幽幽浅笑,楚仪脸上虽有淡淡的柔和,更多的还是冷酷与狠酷。
走到楚容珍面前,侧坐在她的床边,一手勾着她的长发,似陶醉,似欣赏。
楚容珍厌恶的看着他,伸手扯回了自己长发,脸上的嫌恶被楚仪完全尽收眼底,双眼顿时眯了起来,眼中含煞。
强忍着怒气,盯着手中空空如也,“最终,你还是落到了本世子手中!”
“你想做什么?”楚容珍盯着他,没有逃,想逃也逃不了。
脚上虽没有什么感觉,可是那铁链还在,凭她的内力来说,根本震不碎。
楚仪眯着眼,贪婪的看着她含怒的脸庞,大手抚摸,眼中闪过怀念。
“三年不见,你真的变了很多,明明说过要成为我的新娘,却转眼将我忘得一干二净,珍儿,骗本世子可就要受罚的。”暖昧的声音响起,听在楚容珍的耳里却是分外冰冷,排斥。
“楚世子想必记错了,我与你从未见过,不可能说过这种话!”楚容珍扭头,不习惯楚仪那霸道又胁迫的气息。
“更何况,我们是堂兄妹,怎么可能会想要嫁给你!”
冷着脸,楚容珍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不断告诫:沉住气。
逼近着楚容珍,楚仪不在意耸耸肩,“堂兄妹又如何?哪怕真是堂兄妹本世子也会要得到你,不过幸运的是,我们不是堂兄妹,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
“不是?你不是战王世子?”
“嘘!”伸出食指放在她的唇上,楚仪阴测测一笑,“等你成为本世子的妻子之后,到时就全部告诉你。这次的婚礼有些简单,毕竟想找你的人不少,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补一个婚礼给你……”
楚容珍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了?”
“你没得选择!”楚仪冷下脸,对于楚容珍的拒绝不意外,但还是忍不住的生气。
从楚容珍的床边起身,楚仪轻唤:“来人!”
凤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楚容珍时目光阴狠,走到楚仪的身边微微行礼,“爷!”
“给夫人量尺寸,连夜赶制嫁衣!”
“是!”
凤儿一身招呼,几个侍女走出进来,来到楚容珍的身边,微微弯腰:“请夫人起身!”
楚容珍当作完全没有听到一样,静坐在床上不理不睬。
楚仪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走到楚容珍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对礼,一字一句道:“珍儿,别反抗,本世子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别让我动粗!”
“我不会嫁你,绝对不会!”楚容珍认真的看着他,神情严肃,决不妥协。
“你没得选择,不嫁也得嫁!”
“哼,可以,你想娶一具尸体?”冷冷一笑,抬眸,双眼冰冷。
楚容珍的排斥令楚仪十分生气,看着她那双早己不如记忆中温暖的双眸时微微皱眉。
与记忆中差别太大,真的还是那个珍儿么?
与楚仪对视着,楚容珍完全无惧于他的阴冷,冰冷笑着。
楚仪看着她的双眼时,突然幽幽笑了,大手甩开她的下巴,楚容珍顺势头一偏,咬唇暗恨。
站起了身体,看着楚容珍,楚仪冷笑:“就算是尸体又如何?本世子看上的东西绝不会放手,要么毁去,要么就留在身边!”
冰冷的话语,冷笑,冰寒了楚容珍的心。
“不过珍儿,你不会死,我不在的三年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你与三年前有很大改变,但有一点我知道,你变成这样都是为了生存,你不会想死!”
楚容珍抬头,对让楚仪那双自信的双眼,垂眸。
楚仪得意的笑了,上前,扯着楚容珍从床上直接站了起来,动作粗鲁。
脚上的铁链发出阵阵轻响,楚容珍身形不稳,扶着床栏站了起来。
“放开!”
皱着眉,甩开了楚仪的手,楚容珍走到床下,静静站着。
一袭里衣,纯白无纹,给人十分干净又脆弱的感觉,看得楚仪直接眯了起来。
他讨厌弱者!
可是看到脆弱的她时,心中却有一种冲动。
想将她搂在怀里保护起来,她那么的脆弱,瘦小,仿佛一捏就碎。
凤儿招呼着人上前给她量着尺寸,而她面无表情,双眼眨了不眨,像人偶般被摆弄。
一柱香的时间不到,量好,众人退下。
楚仪看着赤脚站在地上的模样,皱眉,一手将她甩回了床上,扭头喝道:“来人,地板铺上毛毯!”
被重重摔回了床上,楚容珍反应过来时皱眉不悦,“你做什么?”
楚仪看着她,不发一语,淡淡扫了四处。
“后天晚上,你我成亲,最好不要想着逃走,你没有地方可以去,楚王府己将你抛弃,楚容珍病重在楚王府休养,你己无地可回!”
残酷的刺激着她,成功看着楚容珍低头模样,才满意点头,离去。
他喜欢听话的东西,不用他操心。
离去的他没有发现,楚容珍冷咧勾唇。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会被抛弃,所以从未渴望过楚王府的人会将她当成家人,连嫡女都能舍弃的王府,她一个庶女而己,可有可无。
病重?楚王府己有一个替身么?
楚容琴会不会哭?
明明看起来那么泼辣,其实却是个十成爱哭鬼。
坐在床上,楚容珍双手抱膝,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心里在胡思乱想。
她不会寻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容不得她糟蹋。
难不成除了嫁给楚仪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楚仪说三年前,可是三年前原主的记忆都还在,三年前倒有过一个少年,原主喜欢那个少年,哪怕双眼看不见,可是还是喜欢上了那个声音轻柔,温暖好似神子的少年。
三年前,原主独自一人生活在院子里的时候,有遇过一个受伤的少年。
对方得知她是瞎子的时候没有杀她,反而在她的院子住了下来,养了半个月的伤。
不知道名字,不知道长什么相,只知道声音十分温暖,从未见过男子的原主对那拥有温暖声音的少年起了爱慕之心。
一手撑着头,楚容珍闭眼。
“呐,你走了么?你在哪?”小小的楚容珍蹲在地上,不知道少年坐在她背后,而她却不安的四处寻找着。
小脸上满是焦急,一遍又一遍,唤着‘你在哪’,小脸上满是泪水。
“在这呢,没事了,别哭!”少年从树上跳下来,摸着楚容珍的头。
“太好了,你还在!”
“怎么,这么想我?”
“嗯,我不想你走,我只是一个人,好不容易……”楚容珍手瘦弱的手紧拉着,不肯放松。
“我不能一直陪你,过些时间一定要走。”少年很为难。
“那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这里的人都是坏人。”
“傻瓜,女孩子不能跟男人走,除非是想成为对方的妻子……”
“那我要做你的新娘……”
“……”
楚容珍顿时惊醒,扭头看着四处己暗下来的天色,眼前的人影笼罩下来,顿时一惊。
楚仪看着她惊惧的模样,皱眉。
“是你?”楚容珍伸手擦着汗,回想着那个梦,有些奇怪。
那是原主的记忆,没想到还做了一个梦。
“不是本世子,难不成你希望是别人?凌凉?还是夜清?”
说起夜清的名字,楚容珍麻烦皱眉,这到夜清又有什么关系?
楚仪会错意,看着她的表情,下意识以为她所在意的人就是夜清,双手撑在她的肩上,大手紧握,双目幽森:“珍儿,你爱上了夜清?”
“莫名其妙!”楚容珍皱眉,她与夜清不过交易关系而己,怎么可能?
“夜清是陛下的男宠,你以为与他会有将来?上次你不知死活的接近陛下时引来的暗部刺杀知不知道?要不是本世子替你清除了暗部众,你以为你还能活到这时?”
想到上次赏雪宴的事情,楚容珍垂眸。
楚仪眯眼看着她,抿唇,十分不悦。
“从现在起,马上忘了他,本世子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心里想的却是别的男人,还是那个恶心的男宠!”
“我说你脑子有病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上夜清?退一万步来说,我喜欢上了夜清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楚容珍十分不悦,胡搅蛮缠,有完没完。
怒气瞬间提高,楚仪强忍着怒气,一字一句,咬牙:“那就好!”
再待下去害怕自己会伤了她,楚仪大步离去。
可是离去不到一刻钟,他又走了回来,从怀中摸出一颗药,扣着她的下巴,强行塞了进去……
入口即化,想吐出己来不及。
一手抠着喉咙趴在地上干呕,楚仪只是凉凉看着她,“别忙活了,不是毒药,为了让你婚礼时乖乖的,这是软筋散而己!”
因为干呕,楚容珍双眼微红,抬眼恨恨盯着楚仪。
竟然是软筋散?
楚仪无视她的生气,反而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楚容珍趴在地上,双手撑地,感受到身体开始疲惫起来,不由苦笑。
靠坐在地上床边,微微仰头,莫名的有些感伤。
现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无比期望有人会来救她,非墨会找到这里……
可惜她都失踪了好几天了,估计楚仪送去的假的自己应该很逼真吧?
双手抱膝靠坐,头埋在怀中。
不是说她是宠物么,如今她不见了,怎么还不来找她……
京城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