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璃见楼清霄这满腔愤怒的样子，倒是放心了不少，至少比方才沉默不语的时候强多了。没想到楼清霄还有跟皇帝叫板的心思，这事沙璃既然双手赞成。

止戈默默说道：“老太爷已经很久不见外人了，那里毕竟是个藏在都城中的地方。清霄，那里是个不归路。”

众人把决定权交给了楼清霄，这事只有他自己才有权利做出选择。退后一步，离开都城，遵循着楼相的遗嘱，从此改名换姓隐匿在天地之间，做一个逍遥的山门真人，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往前一步，去触摸残酷的真相，或许还要同皇权去抗衡，在皇权的漩涡中摔得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楼清霄看着止戈，又环视了一圈，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坚定地说道：“生为楼家人，从未惧怕过什么。楼家此次遭逢劫难，我更不能退缩。这件事我决定了，绝不会后退一步。谢谢各位陪我这么久，剩下的路就让我自己去面对吧。”

洛玉湮长叹一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既然都陪了这么久，这个时候离开是不是有些太无情了？”

沙璃抱着胳膊，一副嫌弃的表情说道：“萝卜条，你要是直接让我留下来的话，我可能还得考虑考虑，但你不让我留下来我还闹心，唉，我也是没救了，就让本宫助你一臂之力。”

何伶渊笑道：“你们一个个在我的地盘表态，让我这个师叔很为难的好么！？出了事还得我去管你们，倒不如我一直看着你们，省着你们出什么差错。”

“喂喂，这事跟我没关系吧？”药酌感觉到正堂中的气氛莫名地热烈了起来，自己的存在有些尴尬，“我就是肚子饿了，想来混口饭吃。怎么我这饭都还没吃上呢，就感觉上了贼船呢……”

“刚才谁说有酒就行的？！”沙璃眯着眼睛，盯着药酌。

“我那不是……嗯……”药酌看着沙璃递过来的眼刀，以及何伶渊那莫名炙热的眼神，不由得说道，“好吧好吧，这个人情你们得好好记着，还真没人能差使动我药大公子呢！”

止戈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会尽力帮助你们，希望你们也能理解我的难处。”

至于云牧，想都不用想，她与楼清霄并肩站在一起，足以说明一切了。楼清霄眼前有些湿润，忍不住笑了。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道：“我会记住这一切的。”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沙璃叉着腰，颇为兴奋地说道，“那来吧，别犹豫了，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去找那个什么’老太爷’？那到底是谁啊，能不能给我简单科普一下？”

止戈示意大家先坐下，他解释道：“这是皇权中几桩隐秘事情之一，他就是当年的神勇大将军，我父亲就是他一手提携起来的。”

“什么！？”楼清霄身在皇权，有些事情他比其他人要清楚得多，“神勇大将军不是战死沙场了吗？他……他还活着？”

止戈点点头：“这事只有宫中极少人知道，同样是因为夺嫡之事受到了牵连，不过老太爷他看得明白，舍得了一切，从此暗藏在了暗坊之中。看守者暗坊的空房子，再也不过问任何事情了。”

这件事牵涉得更多，若是细细追问下去，只怕又要花上很多时间。沙璃对这个老太爷也不是很感兴趣，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不如直接去见老太爷吧，我的时间不多了。”沙璃搓着手说道，她不确定宫中那边能拖多久，自己这真是难啊。

“那我们分头行动。”洛玉湮起身吩咐道，“止戈和楼清霄还有云牧一路，我带着沙璃跟着药酌随后就到。”